“没有”琳怡看着蒸腾的水气“我父亲就是这个脾气,上这本奏折是早晚的事,再说皇上将父亲放在科道,还不就是这个意思。”
早一些碰到这个案子,让五王爷一派有了充分的谋划。周十九去天津府查证是首当其冲,可是进了京之后就等于卸了差事,往后种种都和五王爷有关。天津知府常光文死也好活也罢。都在于五王爷的处置。要知道常光文虽在朝中没有官声,在天津却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杀了常光文就有故意打压皇后娘娘之嫌,不杀常光文,又有为了彰显仁义、贤良收买人心将国法视同儿戏的把柄攥到御史手里。
只要五王爷接了差事,局面就会改善,他们反而绝处逢生。
琳怡的手再一次停下来“我只是想问问郡王爷,我们是不是皇后党。”
无论是广平侯府还是郑家又或是老康郡王爷,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皇后娘娘的母家有些关系。当年因皇后娘娘母家被牵连,看似好像是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其实将这里面的关系串起来,谁也没有被冤枉。
周十九好半天才笑道:“在别人眼里,大约已经是了。”
就算现在不是,从前也是。一旦被人认定了。就不可能再改变。政事上是这样,没有安安稳稳独善其身的,到头来都要被大势推着走。譬如郑阁老,小心翼翼的阁老当了几十年,最后还是要被二王爷牵连。
琳怡仔细思量“没等我们站位,先人已经替我们选好了。”就像父亲,不是屈从于董氏一族,就是被迫面对大局。被董氏一族算计的结果前世她已经经历过了,这一世选择了后者,会不会有个好结局。
周十九在桶里等着琳怡继续擦背。
琳怡半晌才回过神来,抿嘴一笑“妾身已经擦完了,郡王爷还在等什么。”
政事总是复杂的让人一下子不能说清楚。
周十九洗完澡,琳怡吩咐橘红换了水,自己也泡了一会儿。水暖暖的,泡过之后疲倦、寒气一下子都被驱赶走了。
白芍已经烫好了被褥,刚准备放个暖暖的手炉。
周十九吩咐撤下去“用不着了。”
白芍一怔,就想说,郡王妃这几日都用手炉的,跟着郡王妃时间长了,就知道郡王妃有脚冷的毛病。
不过被郡王爷这样一说,白芍也不敢辩白,只能将手炉原封捧下去,到了外间橘红见了就问起来“姐姐怎么没放手炉,晚上冻醒了可怎么得了,每日早晨还要换一次呢。”
白芍低声道:“郡王爷让拿下来。”
橘红道:“姐姐有没有说郡王妃要用的。”
这话还用说吗?明摆着是郡王妃吩咐的。
两个丫头正在说话,巩妈妈听到了走过来,伸手拿起手炉塞到橘红手里“或是你用,或是倒了,别送进去了。”说到最后忍不住“扑哧”就笑起来。
白芍和橘红被笑得一头雾水。
巩妈妈道:“到底是小丫头,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