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赶紧道:“不是,强哥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哎!”
“不只是你没想到,估计谁也没有想到吧,或许老首长自己也没有想到。”屠强叹了一口气,自责道:“也怪我,我一直劝老首长住院治疗,可他却一直说不用,反而让医院要瞒着他的病情,这次上面的人生气了,南京军区总医院的院长和政委都受到了留党察看的处分!”
马六知道秦老太爷是因为不想给别人一个拿他开刀的借口才故意不去医院的,想到秦老太爷春节的时候已经精神不大好,马六有些后知后觉的感慨,总觉得自己欠秦家的实在太多。
屠强将车子停在路边一家饭馆门口,说是带马六一起去吃点饭再回国宾馆,马六赶紧说不饿,秦婉雪硬拉着马六进饭店,三人点了几个菜,结果都只是浅尝则止。
“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话?”马六试探着问了一声。
屠强看了秦婉雪一眼,这才道:“有。”
“什么话?”马六心里一动。
屠强正色的道:“老首长让我给你说,所有的事情他都给你安排好了,秦家就交给你了,他还说,要你活出个人样,要你活出男人的气节来,说马家和秦家的人,要有骨气,要永不言败!”
马六心情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昂头喝了一杯酒,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几句,又喝了第二杯酒,又念叨几句,再喝了第三杯酒。
三杯酒喝完,马六站起来说先回宾馆,三人一起离开。
回到宾馆,马六见到了秦胜利夫妇,让马六有些意外的是,秦胜利夫妇根本就没有流过泪的样子,连眼眶都没红一下,只是神色有些黯淡,却还保持着镇定。
没有跟秦婉雪回房间,马六先在秦胜利的房间坐下,一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马六有些不适应,才一个月时间不在,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爷爷的遗体呢?”马六问。
秦胜利喝了一口茶,手上青筋直冒,道:“我们是下午跟专机一起来的北京,南京军区的专机,上面的意思是尽快入土为安,现在全国已经通告,明天下午会在宾仪馆举行简单的追悼会,然后安葬在八宝山。”
马六现在算是明白了,上面的意思就是要尽快平复这件事情,一切从简,老太爷的影响力太大,真要将丧事办得轰动,估计那还真是不敢预料会整出什么事情,更何况这也不符合共-产-党人一切从俭的原则。
哦了一声,马六道:“早点入土也是好事。”
秦胜利看着马六,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小六,咱们秦家,可就全指望你了,你秦爷爷不在了,估计不少人都会蠢蠢欲动,接下来,你的责任是越来越重了。”
马六一怔,心里一震,道:“爸,你放心吧,谁要是敢打咱们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他的,谁都一样!”
赵茹香看了女儿了眼,道:“婉雪,明天的追悼会你就不要去参加了吧,你毕竟已经有孕在身,再过两个多月就该生了!”
马六也道:“是啊,婉雪就甭去了吧!”
秦婉雪却坚定的道:“不,我一定要去!”
几人面面相觑,却不好再劝,又聊了几句,马六便扶着秦婉雪一起回房。
秦婉雪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肚子已经极大,走路也不如以前那样方便,被马六扶坐在沙发上,马六拿了个靠垫让他坐下,又将她搂在怀里,马六安慰道:“老婆,爷爷虽然走了,但,我想他也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更不要过于伤心,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咱们的孩子着想,你说对不对?”
点了点头,秦婉雪盯着马六,眼眶中积满了泪水,半响,才凝声道:“我知道,爷爷说过,秦家的人不能轻易的哭,我不会哭,我不会哭的。”
可说着说着,秦婉雪的眼泪却一颗一颗的全落了下来,不过嘴唇却抿得紧紧的,牙齿咬着嘴唇,死死的,不肯哼一声,人却是紧紧的搂住了马六的腰,肩膀一耸一耸的。
马六心疼到了极点,秦家儿女有泪不轻弹,老太爷这话说得倒好,可秦婉雪毕竟只是个普通女子,在外人面前坚强如斯的她,真正和马六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便显露出小女人一般的娇柔来。
紧紧的搂住秦婉雪,马六心疼的道:“哭吧,哭吧,想哭你就大声的哭出来吧!”
秦婉雪哇的一声真哭了起来,哭得有些撕心裂肺,马六的心便更痛了,等秦婉雪哭得差够了,马六一边帮她抹去眼泪,一边红着眼睛,哆哆嗦嗦的道:“不哭了,不哭了,爷爷不在了,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