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瑜停了停,道:“未央。”
褚鸾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世人都只看到他绝色的皮囊,温润如玉的品性。可是这些对于同样美到华丽的褚鸾来说,其实没有意义。
褚鸾依恋的是他那颗温柔又纵容的心,似一汪春水,好叫人融化。
可原来,他是温暖的,于任何人都是这种温度,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也永远不会沸腾。
褚鸾看着他,有些难过,最终,哑声道:“三哥哥,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她追随他,从西江到辽南,又从辽南到京城。像骄傲的凤凰,认定了那一汪醴泉,最终却只发现,那水中的影子稍纵即逝,她一直只不过在孤芳自赏。
说完这句话她就掉头走了。
燕明瑜追了几步,最终没有真正追上去。
当天下午,郑蛮蛮梳妆打扮好,然后见到了失魂落魄的褚鸾。
郑蛮蛮和她上了车,用鞋尖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道:“这是怎么啦?”
她满面春光的样子让褚鸾觉得略刺眼,愤愤地别开了脸。
郑蛮蛮好奇地道:“失恋啦?”
先前听她说什么燕明瑜不搭理她?
郑蛮蛮给她解释,道:“失恋的意思就是……两个人本来好,后来又不好了,所以会伤心难过什么的。”
褚鸾道:“你伤过心吗?大哥哥这么疼你。”
“疼个屁。当初他要成亲的时候,我都难过死了。你不知道啊,心里针扎一样疼。他要是娶个你这样的就算了,又漂亮又聪明,我也就认了。结果呢,他挑了个那样的……”
褚鸾认真地听了,然后失笑,道:“那不是他挑的。”
郑蛮蛮嘀咕道:“他也没拒绝不是。”
“那你那时候怎么想?”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得近了,小姐俩儿似的挨在一块。
郑蛮蛮认真地想了想,道:“还能怎么想?我就想些好的,想想我自个儿年轻又有钱,没了谁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她冲褚鸾笑了笑,道:“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害我被杨云戈关进柴房里,妙言就是这么安慰我的。她说让我别惦记了。”
“妙言……”
褚鸾怔了怔,半晌,道:“嗯,妙言说得对。”
“得了,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褚鸾挺直了胸膛,瞟了她一眼,道:“我难过?笑话,我才不难过,不是你在诉苦吗?”
郑蛮蛮:“……”
最终进了宫,两人还是相携而行。
紫宸殿内,太后太贵妃的脸色都有些微妙,霍贵妃也在。最近皇后待产,霍贵妃倒是狠狠地出了风头。
听说是西江郡主和平江县主来了,在座各位的脸色都变了。
郑蛮蛮和褚鸾都是一身整齐的朝服穿戴,携手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看她那一身打扮,就怔了怔。
还是太贵妃,道:“平江县主前些日子受了伤,如今可大好了?”
霍贵妃看着她,目中带着些不可测的笑意,道:“昨日还能来赴宴,必是好了的。”
郑蛮蛮鞠躬谢过了太贵妃的问候,低声道:“已无大碍了。”
太后看了霍贵妃一眼,道:“今儿怎么有空进宫来?”
问的是褚鸾和郑蛮蛮。
郑蛮蛮面上有些焦虑,噗通一声又跪下了,道:“娘娘,奴奴是来请罪的。”
太后一愣。
褚鸾也跪下了,道:“还有奴奴,奴奴也是来请罪的。”
太后和太贵妃对望了一眼。
郑蛮蛮和褚鸾争相恐后地开始承认错误。
郑蛮蛮道:“昨日是奴奴在宴上小酌了几杯,糊里糊涂地走错了路,溜出了宫去,没有看住骑主,他才与陆将军发生了些误会,才会打起来的……”
褚鸾道:“不不,是奴奴明明知道蛮蛮酒量不行,还让她饮了那么多酒,让她在宫里乱转,才转了出去……”
太后:“……”
褚鸾总结:“他们两个酒品都不好。”
太后和太贵妃面面相觑。这俩孩子是进宫逗比来了?
郑蛮蛮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把杨云戈卖了,道:“娘娘明鉴,骑主是个要强的性子。前些日子刚刚因西羌请和的事情沉寂过一阵子,终于又被皇上委以重任,正准备巡查海防……没想到因为酒醉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正失落。”
褚鸾也痛心疾首地道:“奴奴听闻如今朝廷弹劾四起,说到底,不过是奴奴昨日图一时痛快得罪了忠王妃娘娘,与三位哥哥却是无关的。”
太后被绕得头都晕了,道:“等等,一个一个来,你们俩这是进宫来,给戈儿那几个孩子求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