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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比青萝想象的还要糟糕。
一路走来,几乎到处可见染病而死的人。
并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朝京都城门聚集而来。
京都城门紧闭,他们进不去,就全都围在外面,露天而席。
以至于青萝的马车也变得寸步难行。
最后实在没办法,青萝只得换了身寻常装束,拿面巾遮住脸,和车立两个人弃车而行。
她穿着一身浅灰色裙衫,一块白纱蒙住面孔,头发简单的用布条拢起来,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小门户女子。车立寸步不离护在她身边,看着倒像是父女俩。
“主子,这里实在不干净,咱们先进城吧?”车立见她给一个患病的孩子查看,忍不住开口劝道,“您不是说,只要染上天花病,就无药可医吗?”
“我是说没什么特别有效的药,并不是说就必死无疑。”青萝松开手,直起腰,看着四周凄惨的情形,有些忧虑道,“按理说,就算没有特效药,一般的汤药还是能够缓解症状的,为什么没看到有御医出来查看呢?”
遇到这种大灾的时候,朝廷是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走,我们先进城看看去。”
这么多灾民,凭她一个人也无能为力,只能先去找朝廷,或者等待梅家大夫们的到来。
车立点点头,提着东西,护着她朝城门艰难行进。
距离城门几百米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城门忽然缓缓打开了。
青萝停下脚步,看见打开的城门口,出来一队骑着马的人。
当前的男人黑衣金边,容貌清逸,金冠束发。
看到他的第一眼,青萝浑身一震,看得呆住了。
那个她无数次梦到,朝思暮想的身影,竟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
他看起来依旧风姿卓然,只是眉头紧缩,整个人也清瘦了许多。
一出城门,他就跳下马,把绳僵交给身边跟随的五夜。
随后下马的还有梅九和梅七,以及一列皇家侍卫。
虽然梅七带着大大的斗篷,但她的身影气质,青萝一眼便能认出来。
他们一行人一出现,百姓们便开始骚动起来。
不时有染病的人想要过去跪地求救。
然而都被御林军们挡住了。
林瑾玉环顾一周,耳边听到一阵凄然的哭声,循着声音看去,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浑身脏兮兮的坐在地上,脸上都是天花导致的疹子。
虽然御医严厉禁止他靠近染病的人,但不知为何,看见那女童朦胧泪眼的一刻,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便举步走向哭泣的女童。
女童的脸蛋上遍布豆大的疹子,除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他看着女童,总觉得心底似乎还有另一个女童的身影。
但当他想要仔细去想的时候,却什么也捉不到。
怎么回事?
林瑾玉蹲下身,向女童伸出手——
“住手!你不要命了?!”
一声清斥,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林瑾玉的手不由得顿住,抬头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在一众凄苦狼狈的灾民中,站立着一个蒙着面纱,身穿简洁灰裙的女子。
女子长发如瀑布垂在身后,越发显得整个人纤细到飘飘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