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的心玩往下沉：“这么说是真的了？”

“虽然你娘不愿意提，也不想告诉你。但既然你知道了……”梅若华缓缓坐下，轻叹，“是啊，她正是安然。”

青萝一颗心入坠冰窟。

“芊芊，你没事吧？”梅若华见她脸色发白，紧张的不行，慌忙过来查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青萝勉强笑道：“我没事。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梅若华面色微沉，显然不太愿意提及当年之事，“你娘亲说，到了合适的时机，她会全部都告诉你的。她说，严禁你和林瑾玉走的太近。”

青萝沉默无言。

“咳咳……”

这时躺在地上的王婆子慢慢苏醒过来，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青萝眸中闪过寒光。

一想到因为这个该死的王婆子，让杜氏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和痛苦，她就恨不得当场把王婆子千刀万剐。

“芊芊，你就别亲自动手了，我来吧。”梅若华也不想干净漂亮的女儿手上沾血。

青萝没有回答，片刻后，慢慢道：“不杀她了，我带她回衙门。”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大周律法的卫道夫，没有忽然善心大发想要饶了王婆子。

她只是忽然觉得，就这么杀了王婆子这种为了钱财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人，太便宜了她。

人可以没有道德，但不能没有底线。

梅若华见她迟迟不说话，忍不住问：“你想怎么处置她？”

青萝呼出一口气，缓缓道：“让她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度过所有剩下的日子。”

刚刚醒过来的王婆子闻言，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未来在县衙的大牢里，有的是各种刑具在等着她。

让人把王婆子捆起来送到县衙后，青萝便来到周先生的房中。

周先生正坐在床边，对着满床的衣服鞋袜发呆。

见到青萝到来，她脸上浮起笑容，“芊芊，快过来，看娘给你新做的这些衣衫，喜不喜欢？”

青萝过去一看，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鞋袜全都有，布料奢华，做工精细。

虽然青萝自己的女红手艺惨不忍睹，但她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

这一看就全都出自先生的手艺。

“您不用亲自做这些，熬坏了眼睛。”青萝有些心疼。

周先生欢喜的拿起一件雪白裙子朝她身上比划，笑道：“你看这一件，是你爹爹从南疆带回来的冰蚕丝做成的布料，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对身体也好。我特意给你做了一整套，你睡觉的时候也穿着。”

“先生，这是师父送给您的，您自己留着穿，给我做什么呢……”青萝看着她眼角的笑意，有些心酸。

这些年先生独自一人，过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没人比青萝更清楚。

明明曾经是那样一个天之骄女，却变成现在这样……

“傻芊芊，娘亲都老了，哪里还能穿这样的衣裙？”周先生笑盈盈的看着她，“你爹说，你跟娘亲年轻时长的很像呢。你穿着，也就相当于娘亲穿着了。”

青萝忍住泪意，点头：“好，我穿给您看。”

她抱着衣服绕到屏风后，果然换了一袭雪白的冰蚕丝长裙出来。

“芊芊……”周先生看着一袭白裙的清美少女，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