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与赵心瑶接触不多,可是本能的直觉,连静彤觉得若说这连府里谁的心思最深沉,那么排在首位的绝对是眼前这一位。
而赵心瑶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这才低低说了一句:“这世间最不靠谱的就是人心,所以你如此防备是对的,不管处于怎么样的环境,这应该是一种本能。”
“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听了我提的那句话之后,那个乔氏会是那样的反应?”对于连静彤的沉默,赵心瑶似乎也不在意,低低的笑了笑后淡淡反问了一句。
“说不上多好奇,毕竟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赵心瑶一直在说话,若是自己一直保持着沉默怕是也不太好,所以抿了抿唇,连静彤轻声应了一句。
“不好奇是好事儿,只是静彤,你若是想在侯府站住脚,只是不关心世事远远不够。”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心瑶的目光在连静彤身上停留了一瞬,之后又缓缓的挪开了,同时低着声音继续说道:“你必须要让人本能的畏惧,才可以在这深宅这中站住脚,不管是现在的侯府,还是未来你夫君的府第。”
“只是畏惧便够了吗?”赵心瑶说的这些道理,连静彤都懂,只是不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尴尬,这才淡淡反问了一句。
而赵心瑶听了连静彤的话却是淡淡一笑,似乎还掺杂了一丝苦楚,半晌之后这才浅笑着说道:“当然不够,你还要狠下心来,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痛下狠手,让他们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伤害你的机会,那么你的名声打出来了,那些后来者才不敢过于放肆。”
“你知道我在京中贵女圈有着一个怎么样的名号吗?”见连静彤低着头没回话,赵心瑶也不在意,顿了顿语气,又一次开口,只是话是问向连静彤的,但是并未真正的等待着连静彤去回答,而是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后这才继续说道:“夺命郡主,我七岁那年连斩父王三名小妾,为的就是护着自己的母妃。”
七岁?比自己杀人的时候还要小一岁,原本以为赵心瑶这跋扈的郡主是生活过于优渥,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原来不是。
凡事皆有因果,赵心瑶如今的性子,也是因为当初的磨砺,想到这里,连静彤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却与赵心瑶的交错在一处,只是片刻之后两个人都本能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而后房间中又响起了赵心瑶低低的地声音:“我母妃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连宫中的太医都说,就算是养好了身子也很难再生养了,可是母妃等得,父王等不得,他想要子嗣,不想王府的香火断在了他手里。于是断了府中小妾的避子汤药,再就是一房接着一房的小妾纳进府,而母妃性子强势,虽然心下难受,却并未表现出分毫来。早年我还小,不知道这些缘由。长到七岁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一名小妾在母亲面前嚣张,只因为那小妾的肚子里怀着王府的子嗣,当时的我只觉得母亲活得过于委屈,所以一气之下直接拔剑斩了那名有了身孕的小妾,也因为生气,又将府里另两名有孕的小妾都斩杀了。”
听了赵心瑶的话,连静彤惊讶了一瞬,本来她以为赵心瑶就算是再跋扈,却也是女儿家的性子,却原来还是自己看错了。
而赵心瑶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缓了口气后继续说道:“当时父王怒极,甚至想一剑了断了我,可是我却一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对我,早早的就跑到宫里寻了疼爱我的太后庇佑,算是勉强躲过一劫吧。”
“之后呢?”可能是因为赵心瑶讲得过于投入,又或者说是连静彤也有些好奇了,不是说长宁王爷疼极这位郡主,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如今听赵心瑶如此一说,怎么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你其实是想问,为何父王如此恨我,但是外面却都在传他是如何疼惜我的?”似乎是猜到了连静彤的疑惑,赵心瑶眉眼微微挑了挑,似乎是噙着几分笑意,之后才接着说道:“我因为后颈间的一颗红色胎记与太后之前夭折的小公主后颈侧的胎记一样,所以很得太后喜欢,我进宫找了太后,父王没办法,只能一再保证不会拿我怎么样,太后这才同意父王带我回府,我本来以为父王也不过就是在太后面前做做样子,回府之后定是不会放过我的,只是这世间的事情永远都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简单。”
似是说的话太多了,赵心瑶觉得有些累了,抬手示意钿绿拿过一方软枕放在身后,换了换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之后这才又开口说道:“父王将我接回府之后,对我宠爱有佳,一开始我以为父王是准备捧杀我的,可是没有,父王虽然疼极我,可是该严格要求的时候,也是半点马虎眼都不打的,而且自那之后,府里的姨娘都开始继续用药,而父王也未再纳过一门小妾,只是守着母妃安静的过日子。”
“王爷应该是觉得你特别随他的性子,所以才会如此的吧?”若只是深闰女子的身份,连静彤是讲不出这些话的,只是曾经的女将军对于岳国官员还是带着几分了解的,不过心下微转,便想明白了长宁王如此作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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