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帧晚间出外吃酒,回来晚了,沈绾贞也没顾上细说,就顺便提了一句,说娘家山东老家来人,明儿回娘家一趟。
赵世帧借着酒兴,同她亲热,说了句,“我不能陪你,办完公事去接你,等着我。”
翌日
沈绾珠刻意打扮,同沈绾贞一道回娘家,到了沈府门首,沈绾贞透过轿窗看门前停着车轿,猜想沈老太太大概早到了。
进了中门,在上房垂花门前落轿,沈绾贞扶着绣菊的手刚要进垂花门,仆妇中一个年轻媳妇奔上前,跪地叩头,“三姑娘好!”
沈绾贞狐疑,轿子下一干仆妇都候着,没人上前,都远远的束手恭立,唯这个媳妇上前给她叩头行礼,不解何意。
闫嬷嬷忙道:“姑娘忘了,这是曾经侍候过姑娘的丫头,叫秋月的。”
沈绾贞穿越前身体本身的的记忆很模糊,人和事多半都想不起来,听闫嬷嬷说,忙道:“快起来,你如今还在府里做事?”
秋月道:“想当初姑娘病着,太太开恩,放出去,奴婢如今已嫁人了。”
沈绾贞还是没想起来,敷衍道:“你过得还好吗?若有困难找我。”说吧,就抬腿进了垂花门里。
“谢主子。”
沈绾珠的小轿子随后也停在垂花门前,透过敞开的轿门,看沈绾贞和一个仆妇说话,等她下轿,沈绾贞已进了门里。
沈绾珠走过那个仆妇时,瞅了她一眼,不认识,面生,也没大留意,由丫鬟燕儿和小蝶儿扶着径直进去。
吴氏早已得了信说王妃回府,带着一干女眷出迎,就连刚到京城的沈老太太都由两个媳妇搀扶着迎了出来,沈绾贞快走几步,上前行礼,“拜见老祖宗”
老太太忙扶住,“使不得,如今三姑娘已贵为王妃,怎么能给老身行礼。”
沈绾贞就搀扶老太太笑道:“孙女嫁到哪里永远都是老祖宗孙女”
沈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我这些孙男嫡女还是三丫头有出息,为祖上争光,比孙子都强。”
沈绾贞又见过四太太马氏,四太太马氏瞧见跟在沈绾贞身后的五姑娘沈绾珠,陪着笑脸道:“我早就说三姑娘有福,沈家模样标致的姑娘,反不及三姑娘如今体面尊贵。”
沈绾珠脸一红,四太太马氏心直口快,有话藏不住。
四太太忙招呼自己的一双儿女,拜见三姐姐,容哥和九姑娘没见过世面不敢上前,沈绾贞走时,九姑娘年纪小,不记事,看着这位三姐姐衣裳华丽,眼生,畏畏缩缩的,马氏生气,呵斥两句,沈老太太沉脸道:“老四家的,教孩子回家教。”
马氏也并不真缺心眼,平常知道奉承老太太,老太太的话不敢违,就扯着两个孩子退到一边不吱声了。
众人往屋里走,老太太道:“离开京城十几年,想着趁着能动弹回来看看,老四家的缠着我非要跟来见见世面,就一块跟着来了。”
吴氏道:“四弟妹跟着,有个照应,不然老太太一个人过来也不放心。”
“你大哥和三哥要送,我没答应,兴师动众的,一路坐船,也便宜。”
吴氏道:“老爷下朝一会就能回来。”
沈老太太高兴地拍着沈绾贞手,“你父亲官升一级,是沾了你的光。”
沈绾贞笑道:“看老太太说的,父亲做事勤谨,皇上也很赏识父亲。”
“这倒是,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老二会做人,行事小心谨慎,不出大格。”
众人簇拥着沈老太太和沈绾贞去上房,聊家常。
沈绾珠被人暗地里扯了一把,她回头一看是张姨娘,张姨娘使了个眼色,反正也没人主意她,她就随着张姨娘去她姨娘屋里。
把下人丫鬟都遣出去,母女坐上炕,张姨娘迫不及待地问:“姑娘最近还好吧?我总惦记怕你有事,嫁入王府不比普通官宦人家,王府规矩大,你性子从小又让我惯坏了,受不了屈。”
沈绾珠抓住她姨娘的手,急着问:“姨娘先别说这些,我上次吩咐姨娘办的事,找到人没有?”
张姨娘对她有点不大放心,话在肚子里打了个滚,沈绾珠看她踌躇,急问;“是不是有消息了?在那里?姨娘帮我找她来。”
张姨娘道:“曾经侍候过三姑娘的丫鬟从乡下回来了,她男人不能动,家计艰难,就把她男人托人照顾,就又回沈府,求了太太,太太看她做事认真,就留下她。”
沈绾珠想起方才在门口和沈绾贞说话的仆妇,大概就是那个丫鬟,道:“姨娘悄悄把她找来,我有话问她。”
张姨娘这几日反复掂量,这事十有*不成,就劝道:“我劝姑娘歇了这个念头,这事往好了说,顺顺当当,坏了三姑娘,姑娘也当不上王妃,若往坏了说,惹急了三姑娘,姑娘没好果子吃,到那时姊妹撕破脸,三姑娘不顾忌姊妹情,姑娘看吃亏,何况三姑娘心眼子多,我看姑娘斗不过她”
“姨娘休得在说这话,是死是活,横竖我认了,没有她,王爷也许还能把眼睛移到我身上,有她在,王爷被她栓得死死的,连正眼都不瞅我。”
“姑娘要是这么说,我就找她来,不过姑娘见机行事,先拿话点点她,看她的意思,她若没有背主之心,最好别把真实想法说出去,万一她去三姑娘跟前告密,姑娘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放心吧,我知道”沈绾珠催促她姨娘去找那丫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