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有她怀的是二爷的种,难道我家姨娘怀的就不是。”尚香气得争辩。
“这我可没说,是姑娘说的。”韩家的撇撇嘴。
尚香气得转身出了大厨房,赌气回去。
英姨娘看见她神色不对,当着爹娘的面也不敢问,背着爹娘把她叫到外面廊子下,问怎么回事,尚香添油加醋把事说了,英姨娘直气得两眼发晕,掂量一下,韩家的平素把几房主子奉承得好,是主子眼里的红人,也没敢出头去找。
晌午,大厨房把饭菜送来,不但菜式没多,反而不如往日精致,英姨娘忍不住问送饭的婆子,“今儿的菜怎么都是素的,连点荤腥都没有。”
那婆子来时韩家的特地嘱咐了,早有准备,笑着道:“这英姑娘就不知道了,老爷夫人说临到年下,大鱼大肉吃多了不好,吃点素的,空出肚子过年吃好嚼过。”
其实,大厨房给府里的主子菜式一样没减,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饭菜偷工减料,也是要过年厨房人手不够忙不过来。
英姨娘只好打发她爹娘晌饭草草吃了,她爹娘不是滋味,也没动几筷子,看女儿的眼神怜悯心疼。
吃过晌饭,英姨娘的爹娘就要回去,英姨娘命尚香回少夫人说送爹娘一程。
尚香就走去上房,上房静悄悄的,她一进去,绣菊站在里间门口摆手,示意少夫人正歇晌,把她领到门外廊檐下,冷脸问:“你主子又什么事?”
尚香陪笑,“有事烦劳姐姐通禀一声,我家主子的爹娘今儿要回去了,想送一程。”
“我说姑娘该劝着你主子省点事,昨儿二爷跟前告状,说少夫人苛待,又怎样?难不成二爷反为她一个小妾,和少夫人翻脸,二房的事还不是听少夫人的,这回又闹着出府,既那么愿意出府,当初就不该进来,舍不得爹娘,就该领回去,节下少夫人忙碌,刚歇下,那个敢出声,偏她事多。”
绣菊气英姨娘在二爷面前给主子使绊子,就有心拿话镇斥她,尚香听她这一车话,知道昨儿二爷跟前告状的事少夫人知道了,毕竟是夫妻,没隔夜的话,自家主子蠢,没落下好,还让人一顿排挤。
就抿嘴不敢言语,走回,一五一十回了英姨娘。
英姨娘强忍住心酸,嘱咐她爹娘路上小心,女儿不能膝前尽孝,不能送,她爹长叹一声:“儿呀!不用送了,爹知道你做了人家的妾,身不由己,一个通房轻易出不得府的。”
英姨娘看她爹心里明白,越发难过,爹娘面前不敢哭,她爹娘含泪走了。
她爹娘走后,英姨娘伏在榻上大哭一场,尚香料也劝不动,就躲出去下处吃饭。
英姨娘哭了一回,坐起身,低头寻思,怎么也不甘心,詹少庭这几日没过来,她有一点心凉。
大厨房的韩婆子做好了巧慧要的菜,晌饭就亲自带着人送过去,把尚香说的话学了,又添了些话,巧慧当面没说什么,等韩婆子走了,她的丫鬟灵儿气愤地道:“英姨娘刚回府,就和主子争,她若是生男,还不定怎么嚣张。”
“生男?”巧慧冷笑。
沈绾贞堂屋里摆着一桌子东西,这都是节下拿回沈家的,看着堆大,实则没正经东西,沈绾贞对嫡母礼尚往来,独给吴玉莲准备了不少。
英姨娘等詹少庭不来,有心勾搭,做妾的没有爷撑腰,就连下人也欺负。
天一擦黑,英姨娘就梳妆打扮,用心挑了一件詹少庭喜欢的衣裳换上,让尚香去书房请二爷过来,尚香有点踌躇,怕二爷不来,“姨娘,万一二爷不来……。”下面的话没说出,二爷若不来不是又臊了一鼻子灰,更惹人笑话。
英姨娘想了想,取出一支半截的玉簪,尚香接过,看做工精致,润泽光滑,问:“姨娘,这支簪子是有什么缘故?”英姨娘不会无故拿一支折了的簪子。
“这是我和你家二爷初次见面,他从头上拔下来,对折一分两半,一半交给我,一半在他手里,二爷曾发誓说如若负我,同如此簪。
尚香手里拿着簪子往书房来,秋霜正端水出门,见了,主动搭讪“尚香姐是来找二爷?”
尚香往里努努嘴,“二爷在里面吗?我们那位让我来找。”
秋霜会意,“在,二爷刚回来,这不,正打水洗脸。”
尚香问:“二爷这几日忙什么,没见二爷的影。”
秋霜心想,二爷自打从少夫人上房回来,就不大高兴,可嘴里却说,“这不是到节下,二爷过上房少夫人屋里商量事。”
尚香看左右无人,拉住秋霜悄悄问,“二爷和少夫人住在一块了吗?听说至今没圆房?”
秋霜涮涮眼珠,暗中尚香也看不出她神色,秋霜嘴角一丝冷笑,“俩口子的事,外人谁知道,不过二爷晚上总去上房找少夫人。”
尚香暗想,二爷口口声声跟我家姨娘赌咒发誓说跟少夫人没到一处,我就说男人能撑得住,放着房里美貌娇妻,不动一手指头。
两人说会话,尚香就进去,詹少庭歪在榻上,见她进来,“你家姨娘可好?”
“我家姨娘心情不太好,见不着二爷,我家姨娘说二爷是生了她的气,难过得什么似的,直要来给爷陪不是,让奴婢拦下,如今姨娘有身子,不易累着。”
詹少庭终究有点放不下,“你回去告诉她,等忙过这两日,我过去看她。”
尚香请不动爷,就从袖子里拿出那半截簪子,“我家姨娘整日对着这簪子发呆,奴婢追问,才说出是爷当年给的。”
詹少庭一眼认出,默默无语,心软下来,站起身,“走,看你家姨娘去。”
尚香提着羊角风灯在前,詹少庭在后,往西偏院来了。
红笺的丫头看见,回身招呼主子,“姑娘,快看二爷往西厢房去了。”
红笺把窗纸添了个洞,往外看,果然尚香在前,詹少庭在后。
“这一定是那狐媚子勾搭爷,你没看尚香在前面引路。”红笺直起身,不屑,外带有点气愤。
“二爷还是宠英姨娘的,那日闹成那样,照样去她屋里。”丫鬟小昭道。
“她有身孕不能侍候二爷,空占着爷,就不是什么好心眼的。”红笺有些气愤。
英姨娘听见门响,听见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知道詹少庭来了,问:“尚香是你吗?二爷不来是吗?二爷是生我的气了吗?我这心里疼…….”
“英娘,怎么了?”詹少庭顺着话音迈步进来。
英姨娘从炕上下来,绣鞋都忘穿,傻愣愣的,转瞬一下子扑到詹少庭怀里,抽着鼻子,“二爷是你吗?是你来看妾?妾不是做梦吧?”
詹少庭心里有点愧疚,毕竟英姨娘父母的事和她无关,平白冷落她,于是抱她坐在炕沿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别哭,对腹中胎儿不好。”
英姨娘破涕笑了,“奴这是高兴的,心里喜欢。”
詹少庭感动之余,看看屋里,“这屋子暂时先住着,等你生产在挪地方。”
又瞅瞅床上被褥倒是新的,点点头,沈绾贞在嫡母身上学到不少,明面上的东西是脸面,不能省,詹少庭跟这小妾也就睡个觉,若被褥不干净,旧的,马上就会不满意,至于其他,面子光,里子谁知道。
英姨娘满腹委屈,听詹少庭先说了,不好告沈绾贞不好。
天晚了,尚香侍候,俩人洗洗上床,詹少庭搂着英姨娘,想俩人说会话,英姨娘手却不老实,逗弄詹少庭,詹少庭顾忌她有孕,也不敢动她,弄得浑身不自在,心痒难受。天晚也不好找通房解决,只好忍着,拿开英姨娘在身上的小手,翻身朝外,不去看英姨娘几乎j□j的身子,英姨娘趴在他肩头,还不甘心,欲亲热,詹少庭淡淡说了句,“睡吧!”就不在理她,一动不动,英姨娘受冷落,不好太过主动,怕詹少庭起疑,就平躺着,听着身旁男人的呼吸,平复心里一团火,不久,传来詹少庭轻微呼吸声,是睡着了,
英姨娘心里恼火,假装怀孕的事,应尽快处理掉,日子久了,还不显怀,让人怀疑,何况詹少庭不碰她,何年何月能真怀上。
就想瞅准机会,嫁祸沈绾贞,可沈绾贞不让她去上房请安,免了她一切礼数,整日闷在这小院里,想什么法子让沈绾贞背这个黑锅,又有口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