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权子墨够识相,叶承枢满意的勾唇,眯眼。似乎已经决定要出手帮一帮权子墨来解决他那无穷无尽桃花债了。
“花小姐。”他抿了抿唇,重新开口,道:“如果我刚才的话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道歉。不过,也请你理解一下我。莫名其妙出来一个人,让我把我老婆管好,别让她去纠缠别的男人。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舒服。让我不舒服的不仅仅是你这兴师问罪的态度,更是你贬低了我的妻子。好像是我妻子不检点,到处勾引男人似得。恐怕任何一个男人听了,心里都不会舒服吧?”
女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是低下了脑袋,轻轻的道了一声:“抱歉,是我说话不经大脑。”
“无妨。”叶特助倒是很大度的没有一般见识。
本事被兴师问罪的人,现在到成了教训别人的人。这角色的转变之快,令一旁的灵色咂舌不已。
早就知道叶承枢擅长谈判技巧,特别会转换形势,掌握话语权。可那她毕竟没亲眼看过不是,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外交官也自愧不如的讲话艺术。
“我也不是要贬低少夫人,或者是责怪少夫人。我只是不想她跟权子墨太亲密了。”
“明白。”叶承枢还特别理解的点点头,道:“那么,既然花小姐快人快语,那我也不遮遮掩掩。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不好听的地方,还请花小姐见谅。”
“叶特助请说。”
权子墨偷偷的给叶承枢比了个大拇指。瞧瞧人家这番话说的,绅士有礼,不尖酸不刻薄,反而处处给足了女孩尊重。可同时,话又说的很难听。一点情面也不留。
啧啧……叶承枢这个说话的艺术,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他怎么做到的?把人能一口气堵死,却还优雅的很。真是好奇!
叶承枢丢给权子墨一个警告的眼神,轻轻抿着的嘴唇,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
也对,不管搁谁摊上这事,心里肯定都不痛快。叶承枢在病房里好端端的看着文件,莫名其妙病房的门给人一脚踹开,身后的两个人拦都拦不住。直冲冲的就闯了进来,连门也没敲。而且一上来就指责他老婆沾花惹草不检点,到处勾引男人。还把顾灵色之前的花边新闻也都翻出来举例子。叶承枢没当场发火,已经是他很有教养的表现了。搁别人,估计早就大骂出口了。
叶承枢非但没骂,反而还笑眯眯的问女孩找谁,有什么事,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态度和善的简直要让权子墨撞墙。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叶承枢这么好脾气好说话?
当然,那也只是表象。在陌生人和不熟悉的人面前,叶承枢的代名词一向都是优雅。他的腹黑本性,除了他身边极为亲密的人,怕是没几个人知道叶特助腹黑的本性。
收回警告的眼神,敛了敛眉间的不满,叶承枢重新笑眯眯的说道:“花小姐,我妻子检点与否,是不是狐狸精,怕轮不到你来说。咱们就事论事,你说我妻子与权子墨关系太亲密,这个太亲密,是怎么个说法?我妻子与权子墨从小便相识,到现在,认识已有近二十年。光是这时间的长短,恐怕他们俩关系不亲密,那也说不过去,对么?”
女孩此刻已经完全被叶承枢的话带着走了,她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认识了快二十年的人,关系不好,那才不像话呢!
“所以,我妻子与权子墨关系亲密了一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叶承枢下了结论。直接推翻了女孩一开始的指责与诟病。
如果有哲学大家在场的话,一定会鼓掌叫好。
不是反驳某一个论点,而是直接把整个结论都推翻了。如果是辩论赛的话,这已经没什么好辩论的了。连结论都给人家推翻了,还有什么好辩的?
叶承枢根本不给女孩喘气的机会,接着又丢下一记重击。
“好,那咱们再退一步说,我妻子毕竟已经嫁做人妇,再与别的男人太亲密,是不太好。可还是那句话,我本人都不介意了,我也十分理解他们的友情。花小姐的兴师问罪,又从何而谈?问题,又回到了我刚才问花小姐的问题上。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的呢?你既不是权子墨的情人,也不是他的床伴。似乎,花小姐并没有立场来找我进行这次谈话吧?”
“我是他的妻子!”
“哦。妻子啊,那我明白了。”叶承枢眯眼,拖长的尾音透着某种深意,狭长的丹凤眼不爽的从权子墨身上划过。虽然早就猜到这女孩的身份,但得到证实之后,他心里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权子墨的桃花债,为何要他来解决?他又不是闲人,专帮人解决桃花债的。
“烦。”叶承枢冷冷的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啊?什么?”女孩迷茫的抬头望了过去。
叶承枢的表情在一瞬间又恢复的优雅和煦,他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子墨什么时候结了婚,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俩,毕竟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还能瞒着老朋友呢。子墨,你说是吧?”
目标,终究是转移到了权子墨的身上。他明白,叶承枢这是不耐烦了,所以要他表态,这样叶承枢才能快刀斩乱麻。不然,叶承枢想帮他也不好开口。
权子墨精着呢,他立刻点头,平静的道:“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这结婚,纯粹是为了敷衍我家死老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成分在里边。这一点承枢你是知道的。当初建议我随便找个女人契约结论,先把死老头敷衍过去的人,可你呀!”
叶承枢这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是我。我想起来了,这办法,的确是我当时建议你的。那效果怎么样?”
“还成。死老头已经回京城了。所以我也已经准备离婚了。”权子墨这话,显然是说给女孩听的,他道:“当初结婚就是为了敷衍死老头,现在死老头都已经回去了,那这婚姻,也没必要再继续维系下去了,承枢你说对吧?”
叶承枢并未回答,而是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没说话。
生怕叶承枢两手一甩不管了,权子墨连忙道:“承枢,你们继续谈。我不打扰你们。”
叶承枢冷笑,“还有什么好谈的?这还有谈下去的必要么?如果是你喜欢的女孩子来找我说这件事,我会道歉,并且让灵色与你拉开距离。可这算怎么一回事?契约结婚的女人跑来嫌你跟灵色关系太亲密,我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留情,太不留情了!
灵色面无表情的摇头。看来她是给叶承枢宠的太久了,她都差点忘记了,这人其实才是最毒舌的那一个!
女孩的脸,一会青一会红,难看极了。明显嘛,叶承枢这毫不留情的话,字字句句戳在女孩的心尖上,疼的厉害。
“子墨我问你,你老实回答。”
“问!”
“你碰过人家么?”
“没有!我连她嘴都没亲过!就是在死老头的面前,搂了搂她而已!我发誓!不信你可以直接问她。喂,花千千,我说对不?”
女孩没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权子墨的话,一点不假。他没碰过她,一点都没。
叶承枢点头,“我明白了。”然后,又将目光挪到了女孩的身上,“花千千小姐是吧。请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然后再来找我兴师问罪可以吗?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来找我,实在是没理由。首先,你跟子墨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有名无分。我想在你们结婚之前,子墨也已经跟你说明了吧,你们的婚姻,只是为了欺骗他爷爷。仅此而已。说白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笔交易。不是么?”
“是!绝对是!就是交易!没别的了!”权子墨语气激动的很。
一瞧见他那急不可待的想要跟人家女孩子撇清关系的模样,灵色就没好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
什么人嘛!用完了就丢,不要脸!
不过……这也是权子墨这花花公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对权子墨而言,这点绝情,根本不算什么!比这更绝情的事情,他也一点都没少干!
权子墨是个薄情郎负心汉,这点江南省的人怕是没几个不知道。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与谁都能调情,又与谁都不谈情,不知道踩碎了多少前来寻欢的芳心,估计连权子墨自己都数不清输了呢。
“花小姐,这话或许说的重了点,对你来说也很不好接受。但是为了你好,我也不介意当一会恶人。摆清身份很重要,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这是我经常对干部领导们说的一句话,今天,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我这句话。你是权子墨的什么人,你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与权子墨拉开距离吗?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定位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似乎权子墨的定位,就是一笔交易而已。”
“对!就是交易!”权子墨不怕死的又插嘴。
这次换来的,就不是灵色的白眼了,还有叶特助不耐烦的冷视。
捂了捂嘴,权子墨示意自己不会再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