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拼命激,也不用太瞄准。反正就是朝着贼寇人群里射即可。
正是顾忌弩箭,故而贼寇也没有太过靠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那三百官兵只是普通兵员,牺牲掉可接受。然而他们来参加这次计划的,可都是精锐死士,有钱都难培养出来,死一个,都是不小损失。
如今官兵手中,只剩下二十余具弩箭,难成规模杀伤,距离又远,威力打了折扣,射到跟前,就被对方用武器拍落。
只是这么一来,也能产生一定的威慑,使得众贼寇不敢轻易杀上来。
贼也不在意,在他看来,谭高等人不过负隅顽抗,乃困兽之斗,迟早坚持不住。不过先前放火烧山,动静甚大,为防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一连举手做了几个指挥动作。
围在寨子左右两侧的贼寇得令,开始破入。
这黑风寨,本来就构造得简陋,缺乏防御工事,当敌人从四面八方袭击,顾此失彼,没有任何防线可言。至于躲进屋子里,那不是等于给予人家瓮中捉鳖的机会吗?
很快,短兵相接,到处陷入一片混战。
谭高敌住两名贼寇,知道今日已难以幸免,激起血性:“陈大人,元文昌不择手段屠戮朝廷命官,犯下滔天大罪。你一定要逃出去,将此罪行公布于众……”
此刻他终于明白,这次剿匪的机会并不是自己争取来的,而是知府故意为之。因为他以及统领下的许多官兵,心中还向着朝廷。在扬州,这便是异己。今日之局,一方面能斩杀陈三郎,一方面又清除了异己,一举两得。
局势岌岌可危,许珺娇叱道:“蟹和,背上公子走。”
“好!”
蟹和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陈三郎就跑。许珺夺了一根长枪紧随,护住左右。幸存的衙役也是拼命跟上,他们都知道,要是落单,必死无疑。只有跟在大人身边,才能有生机。
“跑得了吗?”
那贼大步流星,手中一杆长枪如同毒蟒吐信,狠辣凶历,但凡挡在他前面的官兵,都是被一枪击杀。
这等武艺,不同于江湖功夫,但更加简练,没有丝毫花架子成分,招招都极其实用,最适合在军伍中施展。
谭高见状,奋力扑将来,要把他拖住。
贼却看也不看,红缨抖开,枪尖一挑,从一个意料不到的角度穿出,一下子洞穿了谭高的胸脯。
谭高原先跟贼寇恶斗,便已负伤多处,力有不济。这会儿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击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眸失去光彩。
贼只在于陈三郎,飞快追赶而去。
浴血突围,跟随的衙役尽皆伤亡殆尽,许珺娇喘细细,衣衫上沾着血,好在都是敌人的。
蟹和手臂和腿部,都结结实实挨了好几记狠招,不过他皮糙肉硬,没有大碍,依然跑得飞快,朝着山下狂奔。
只要跑到山脚,转上路径,摆脱敌人的成功率就越高。
“咦!”
正跑得欢的蟹和突地现前面转出一人来,本以为是埋伏此地的贼寇,暗吃一惊。等看仔细了,却更感奇怪。
却是个老和尚,一身普普通通的灰色僧袍,形容枯槁干瘦,仿佛许多天没有吃过一粒米般,病怏怏的有气无力,似乎刮一阵风,便能把他吹倒。他右手挂一圈淡黄色佛珠,共有一百零八粒;左手托一口铜钵。
老和尚站定,笑吟吟看着,忽然开口道:“状元郎今日走投无路,我佛慈悲,特地开设方便之门,请君皈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