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跟了好几个助理,其中一个年纪还小的小姑娘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连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我要你干什么?给我滚,半个小时没处理好,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姑娘点头哈腰:“雷小姐别生气,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办。”
雷之仪冷冰冰地丢出来几个字:“那还不快滚?”
她带着人进了包间,然后门就被关上了,周老撇撇嘴:“现在这些小明星,自以为还有几分演技和姿色,颐指气使,耍大牌,偏偏这样的人还红火,你说是不是老天不公平。”
我想起以前我跟雷之仪那些恩怨,不由得笑起来:“可以理解啊,毕竟身价就在那里。据说现在她代言一个广告起价就是一千万,更别说电影了。大家都说,现在的娱乐圈,就雷之仪跟元笙箫风头正劲,前途不可限量。”
周老摇摇头:“那可未必,登高必跌重。”
进了包间他才问我:“丫头啊,之前你不是怀孕了么,今天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我快速红了眼圈,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是我最尊重的长者,是我可以倾诉的人,可是我不知该说什么。
关于我的故事,像一团乱麻一样,我完全不知道开头在哪里。
“慢慢说,慢慢说,你这丫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我抹一把泪:“总算上天眷顾我,没让我死在异国他乡。”
他叹口气:“好了好了,我也不逼你撕开伤疤了。你脾气倔,我怕你把自己绕进去。丫头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你懂我的意思吗?凡事不可强求,否则会很辛苦。”
这就是我敬爱的周老,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我的想法,理解我的处境,不强迫我撕开伤疤。
于是我们就是单纯的吃饭,谈论一些专业问题,然后他提醒我研究生面试的时候要注意哪些问题。
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纯真美好的学生时代,在那里没有芒康没有绑架没有毒品没有失去孩子,一切都还好好的,没有变样。
期间有一个周老以前的学生知道恩师在这里,带着妻子进来敬酒,我则借机出去上卫生间,然后给骆安歌打电话。
这两天他对公司的事情不太上心,总是找各种借口窝在家里陪我,今天还穿得像个学生一样,打算陪我来学校,被我打发去了公司。
电话里骆安歌问我开不开心,听我说开心,他有点不高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不需要我了,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种争风吃醋的喜感在里面,我也心情大好:“这不是需要你了吗,一个小时后你来接我,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他说:“考虑下……”
“那算了,我叫麒麟陪我去。”
“伊阑珊,你敢。”
我笑起来:“我凭什么不敢,可以陪我看电影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
他认命般笑起来:“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了。”
接下来他补充了一句:“宝贝,但是我心甘情愿。”
挂了电话我出了卫生间到外面洗手,然后就从镜子里看见被人簇拥着的雷之仪朝着这边走过来。
她没有认出我来,可能是因为我瘦了头发长了的缘故,她站在我旁边照镜子,根本没看我一眼。
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假睫毛扑闪扑闪着,根本没有小说里面描写的像蝶翼一般轻盈,反而看起来很笨重。倒是她脖子上的项链,低调得很漂亮。
助理在后面提醒:“雷小姐,公司对您后脖颈上那个纹身极度不满意,要求您去掉。”
雷之仪冷笑:“叫骆安歌亲自来跟我谈。”
助理有些无奈:“雷小姐,您知道的,骆公子不常来公司。再说,就算他来了,也基本不管这边的事情。咱们还是乖乖听话,把纹身去了好不好?”
雷之仪把手里的梳妆盒狠狠砸在洗漱台上:“请你搞清楚了,你是我的助理,不是骆安歌的一条狗。我就是喜欢这个纹身,我就是不去除,他能拿我怎样?”
说着她掀开大波浪的长卷发,指着后脖颈的位置问:“这个纹身这么隐蔽,碍着你们哪里了,不是有头发遮着么,有什么影响?”
“雷小姐,您的下一部戏是民国戏,里面您是短发,是乖乖女,有些镜头需要露出后脖颈,纹身会有影响。”
我不禁稍微扭过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纹身导致雷之仪跟助理发这么大火,莫非是哪个男人的名字?
雷之仪背对着我,助理和保镖站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
雷之仪的脖子很漂亮,像是天鹅的脖子一般,显得她整个人特备优雅。
我只是看了一眼,觉得那个小小的纹身挺别致,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容我再仔细看,雷之仪就甩开头发,因为太用力,她的发梢扫过我的脸,酥酥痒痒的。
我赶忙走了,生怕她认出我来。
很快骆安歌来接我,老周特别耐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对我徒弟好一点,别欺负她。”
骆安歌郑重点头:“周老放心,我一定做到。”
周老挥挥手:“去吧去吧,我等着助手来接我。”
我提出来:“我们陪您等吧?”
他特别心疼地看我:“走吧走吧,我看着你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好牵着骆安歌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周老的身影。
到了电影院骆安歌去卖票,原本他说打电话给经理,但是我要求他今晚我们俩就做一对平凡的男女。
排队的时候有女生对他窃窃私语,骆安歌目不斜视,只是问我:“这段时间累不累,要不我带你去莫斯科散散心。”
我躲在他大大的怀抱里:“我要准备研究生的面试啊,没有时间。”
“我可以给校长打电话,不用去面试了。”
我板起脸:“骆安歌,你别剥夺我做一个平凡人的权利。”
他无可奈何,顺着我的意思:“好好好,我的傻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候有胆大的小姑娘拿着手机上前来,询问骆安歌可不可以合影。
骆安歌指着我:“你问我老婆,她同意我就跟你合影。”
那姑娘诧异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松开骆安歌,从那姑娘手里拿手机拿过来,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更多的姑娘涌上来,纷纷求合影,还有人求签名。
我忙得不亦乐乎,突然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挺羞涩地问我:“姐姐,可以和我拍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