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歌拉开我妈,他要来拉我,可是被他碰一下我都觉得恨不得去死,我狠狠推开他们。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个让我生不如死的人。
骆安歌没想到我的力气这么大,他被我推得撞在墙上,我抬脚就跑。
骆连慈气得吹胡子瞪眼:“老曹,抓住她。”
我妈哭喊:“不要,不要,不要抓她,求你们了,不要抓我的孩子……”
我已经跑到了楼梯上,老曹要来抓我扑了个空,他身手很好,直接从楼梯上翻过来,堵住我的去路。
同时和他一起抓住我的,还有盖聂和雷凌。
盖聂被我吓得脸色都变了:“三嫂,三嫂,你别跑,好好说话,我们好好说话。”
他们三个钳制着我,骆安歌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我妈跟在他后面,用最快的速度挡在我面前:“骆安歌,你欺负我女儿欺负得还不够吗?”
她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哭起来:“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对她好。你说她是你的傻姑娘,你说没有她你就活不下去……你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你为什么要逼她,你为什么要逼她?”
骆安歌啪嗒落下泪来:“妈,我没有,我没有欺负她。你看到了……”
我妈说:“我没看到,我只看到我女儿不开心,我只看到我女儿快被你逼疯了,我只看到她不想跟你在一起……”
骆连慈站在楼梯口,咳嗽了一声开口:“阑珊妈妈,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我们做长辈的……”
我妈哭着打断他:“我女儿的事情我这个妈完全可以做主。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家,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叫律师来跟你们谈。”
骆安歌抹一把泪,看着我:“勿忧,你告诉我,是因为鲍嘉吗?”
我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突然这么毫无预兆的被人抽走了,现场的人全都愣住了,除了我。
我妈看着我:“鲍嘉是谁?女人,导致你想离婚的女人?”
盖聂和雷凌微微松开我,我靠在墙上,捂着脸蹲下去:“不是,跟别人无关,是我突然发疯。”
骆安歌一把抓住我:“勿忧勿忧,是不是因为鲍嘉。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我跟她之间……”
我捂着耳朵:“骆安歌,求你了,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求你了,别把我仅存的那点尊严都踩在你脚下,好不好?”
他抓住我的头:“勿忧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我突然失控,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冲着他大喊:“骆安歌,我恨你,我恨你,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在一起。你才是刽子手,你才是恶魔,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跟鲍嘉还有你们的孩子一起去死?”
这几句话说出来,现场安静得如同没有一个人。
我冷笑着扶着墙站起来,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收缩,我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最后停留在骆安歌脸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伊阑珊也有这一天,真是痛快。
我妈抓着我,我知道她的哀求,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把伤口撕开血淋淋的呈现在大家面前,要是有可能,她一定希望现在家里,她抱着我,听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去看骆安歌,也是哀求:“骆安歌,算我求你,你别逼她,你放过她好不好?”
骆安歌往前一步,他还没开口我就大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求你了,骆安歌,我求你了,你别过来。”
他不管不顾一把抱着我,声音带着哭腔:“勿忧,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我说过了,我只爱你,我从来都只爱你啊。”
人心真是奇怪,在普罗旺斯的时候我们俩在星空下发誓,这一世要在一起,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竟然可以对他这出这句话:“我不要你了,我不爱你了,你去找鲍嘉,去找你们的孩子,过你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去。现在,你松开我……”
他死死抱着我不放,骆连慈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说了一句造孽,然后下楼走到我面前,喊我:“丫头,听爷爷说两句成吗?”
骆安歌松开我,喊了一声:“爷爷……”
骆连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吼道:“逆子,还好意思喊我,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我警告你,要是丫头有什么,我跟你没完。”
吼完了这几句他平复了呼吸,再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了很多:“丫头,以前爷爷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就是怕这个。你性子太倔,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这臭小子又胡闹,难免闯祸。这样,你给爷爷面子,这件事爷爷来处理好不好?”
我妈一把甩开骆安歌,她揽着我,拍了拍我的脸:“闺女,闺女,你看着妈妈,你告诉妈妈,真不想跟他过了吗?只要你说,妈妈立马带你回家。”
眼前一片混沌,好像是一团一团的棉花,所有人被大大小小的棉花包裹起来,剩我一人在外面空落落地看着别人的故事。
从杜樊川,到骆安歌,无论我如何卖力的参与其中,如何卖力的吆喝表演,都只能是旁观者。
我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更没有办法感动一个不爱我的人。
所有人都在等我的答案,盖聂突然指着我脚下叫起来:“三哥快看,三嫂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