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呢,流落街头?”真真的是讨打,叹了气,向阳语气不怎么好的命令,“坐到沙发里去!”
虽然很想问他,究竟还要不要她,但……温欣想了想,最终乖乖的照做。
向阳自浴室找出吹风机,入眼便看到女人那自然搭在一起的小腿,葱白葱白的,略有些低领的浴袍,更是将她优美的脖子,隐隐的春光,露出半截。
窒息的同时,胸口再次窒息。
接了电源,他挑着她变短的卷发,一点点的吹干。
嗓音低沉的说道,“你先去睡!”
……这是还要她的意思?
温欣怯生生的起身,磨叽了很久,擦着护肤霜,再次凑过去。
刚想问他什么时候休息,却看到盥洗盆里男人正在清洗的竟是她刚换下来的小裤。
“我,我自己来吧!”她脸红,心跳加速的伸手欲抢,却被他一脸公事公办的制止了。
那双如雕塑般的脸,淡然的说道,“去休息!”
“……我,”温欣咬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呼吸,瞧着他的大手洗完了小裤,又拿出胸-衣,她脸腾的一声热了。
面红耳赤的抱住他,哽咽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向阳,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想让我对谁好?”
-----------------------------
看守所。
见到自己的律师,向胜贤很是激动。
他语速及快的说,“刘律师,你终于来了,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还要在这里关多久?”
“董事长,看守所一般都是关押未判刑的嫌疑人,根据案件的不同,所关押的时间长短不一,几天到一年都有可能。”一身正装的刘律师,落座后推了两下眼镜,有些困难的摇头,“这件事,真不处理,就算花钱找人顶包都不可能!”
向胜贤怔了下,“我是被诬陷的!”
“董事长,诬不诬陷的,要由事实和证据来说话,国法面前,人人平等,您再等等吧!”
“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碍于这不是他的地盘,这刻,向胜贤早已经拍桌子捧人了,他道,“刘律师,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律师,只要我没事了,作为向氏的董事长,你觉着我能亏待你吗?你现在赶紧的想办法,先把我弄出去!”
一激动,向胜贤手脑的又跟着哆嗦。
刘律师看在眼里,却装聋作哑,不言语。
会见时间有限,向胜贤急切的说道,“这样,刘律师,你帮我找小云……”
“董事长,可能我今天的来意,你还不太清楚!”打断他的话,刘律师顿了顿,那张略带皱纹的脸透着从未有过的决然,“我是来告诉你,举报偷税漏税的人,不是向阳,是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律师,而你不要再找我,别请高明!”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是我举报你的!早在你对向芸对手的时候,你该想到今天的结果!”
时至今日,提到这个人,这个姓,刘律师那紧拧的眉头里,眼底尽是痛色,“起初,你答应我的是什么,你说尽量保她出来,然后呢?不要以为把徐龙失踪了,我就什么事都不知道!是你!就是你杀害了向芸!向胜贤!告诉你!我不但不会帮你,还会把这些年以来,我搜集的证明一并交给公安机关!判你死刑!死缓,一辈子到此为止!”
“放肆!”向胜贤喘气,恨不得杀人,“是向阳,一定是向阳,是他骗你的,向芸实际是他杀的!”
“辩解的话,你还是留着出庭,再说吧!”话落,刘律师起身,完全不理会向胜贤的又吼又叫。
走到门口,忽然的像记起什么似,又退了回来。
一手推着眼镜,一手提包,笑得阴测,“听说下月杨伟出狱,如果顺利的话,死刑前,他一定会来见你,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亲自手刃仇人!外甥杀舅,想想也蛮刺激的。”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戴着手铐,向胜贤又拍又砸的,让他感觉很是意外的便是,看管人员不但没出言制止,更加没有提他离开,直到噔噔的高跟鞋声,响在耳际时,他猛然抬头。
看到于曼诗那般,他是欣喜的。
仿佛落后的一块浮木,噌的一下站起来。
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来了,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的!”
“呵呵,看来董事长每时每刻的都在盼着我?”依旧的蝴蝶犬,依旧的白色毛贵的狐狸毛大衣,却是脸上的笑,很假。假到于曼诗自己都觉着厌烦,一手挑了两下及腰的卷发,妩媚尽显,“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来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曼诗,曼诗,我果然没看错你。”向胜贤欣慰的叹口气。
抬手颤抖的摸向脖子,手指一个用力,生生拽下挂在脖颈的玉坠,摩擦着说道,“这是向家祖传的玉佩,拿着它,去找老夫人,她会让小洋认祖归宗的!”话落,对着明光闪了下,入眼的通体翠绿,一看就知道是块好玉。
只是于曼诗却对向家的传家宝再清楚不过。
拿在手里掂了两下,“传家宝不是马蹄戒吗?又怎么又成了玉佩?”
“一套,一套你懂不懂!”见女人不信,向胜贤道,“再怎么说,小洋都是我向胜贤的儿子,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后面要于曼诗帮忙重新找律师的话,还不等说出来,那边已经被碎玉的声音打断了!
“谁告诉你,小洋是你孩子?”
“于曼诗,你这个是贱人,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次,也是同样,小洋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为防止向胜贤狗急了跳墙,说完于曼诗直接就站起来,像躲什么疾病那般,退开两步,笑声里尽是不屑,“如果不这样说,你又怎么出让向氏的股权给我!”
“不,我不相信!亲子鉴定书,都说了我和小洋是父子关系!你休想骗我!”小洋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今和他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能不气!
指着于曼诗,狰狞的低吼,“你这个贱人,当初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又怎么可能是伯爵夫人,又怎么能继承古拉伯爵的遗产!我……你,你,你,”一吐白沫吐出来,向胜贤脸色涨红着,”“你和那个姓刘的约好的,对不对!”
看着向胜贤的愤怒,气成猪肝的脸,于曼诗从来没有过的痛快。
她莞尔,“老东西,众叛亲离的滋味如何?”
向胜贤却是声音里一震,“你,你……”
“我什么我?要知道向阳的鉴定书,还是你出的嗖主意,他的能做假,你的又为什么不能?”
“快,嫌疑犯晕过去了!”在向胜贤受不了双重打击,跌坐并没了意识时,看管人员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又担又掐的,终于在十分钟后清醒过来,此时的他,身心疲惫的躺在密不通风的禁室,双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脑中一遍遍回荡着于曼诗离开前说的话:还有最后一个秘密没告诉你,徐龙,他在我那儿。
------------------------------
雾霾渐清的外环路,一辆白色房车均速前行。
车里,身穿米色羽绒服的女子,半靠在男人的肩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绕指问,“向阳,我们这是去哪?”昨夜,她睡下之后,一直到早上清醒,那对着笔记本忙碌的男人,这才结束工作。
瞧着他俊脸的疲倦和爬满血丝的眼,她心疼,“不用特意抽时间陪我,回去休息吧!”
“休息肯定是要的,不过在这之前……”不知何时,一袭暗蓝色西装的向阳,手里突然多部淡雅的玫瑰金手机,素白俏皮的透着青春和时尚。
他抿嘴,“看看,这个颜色喜欢吗?”
“喜欢,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温欣花痴大犯的亲了一口,随之接过手机,左右一瞧,赫然在手机壳的背面看到自己名字的缩写。
她惊讶的追问,“这是你给我定制的手机?什么时候做的?”
看她兴奋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向阳抽嘴,“不就是一部手机吗?从前送你珠宝首饰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高兴。”手摸着她亲过的地方,心底忽然暖暖的,暖得他眼底片片痛色渐失,或许只要她在、她高兴便好。
吸气,握住她的手,“……温欣。”
“啊,什么?”
“你之前问过的答案,我的回答是……”
---你还要我吗?这句话蹿出来的时候,温欣越加紧张了,“是什么?”
向阳伸手将温欣捞到腿上,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和五官,狠狠的盯着,直到在女人的水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太过僵硬和严肃,这才松懈了些可,低头吻了下那张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情不自禁紧咬的唇,他一字一句的宣誓道,“我、要、你!”
闻言,温欣呼吸逐紧。
整个身子像飘起来那般的不真实。
他刚刚说什么,他要她!在她怀着另个男人的孩子时,依然要她?“你确定?”
看她,竟这么紧张,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
却是这一刻的她,坚定了他的决心,“刘海,直接去公司。”错也罢,对也罢,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总归是她的。
前排刘海听到这个决定,瞪眼傻楞了片刻。
这才在绿灯再亮起时,调换车道,返回公司。
余光扫了眼后视镜,那里少奶奶一脸的热泪,而那靠向座椅的男人,紧拧眉头像是舒展了。
真好,刘海美滋滋的眯眼。
看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结束两年不人不鬼的生活了?
时隔两年后,温欣第一次进向阳的办公室。
虽然摆设没怎么变化,但室内却更加富丽堂皇,巨大的落地窗,一眼望过去正是……康复中心的方向。
“少奶奶,副董要我把这个拿给你,说是选个喜欢的地方。”刘海拿各小区的宣传彩页过来。
“谢谢。”温欣接过彩页,翻看了两眼,“好像都不错了啊!刘特助真是费心了!”
刘海惭愧的笑笑,“虽然副董事长这两年,没有固定的住所,但这些户型却都这两年里,他亲自精心收集的,当时我还纳闷,又不是买不起房子,为什么只收集却不买,现在看来,副董事长是想最终的选择权交给您啊!”
“难怪户型都是我喜欢的。”温欣眉角掩饰不住笑意,继续看着彩页。
“少奶奶,您对副董事长的这两年,感不感兴趣?”刘海忽然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小声说道。
“好啊!反正他在开会,你说说看。”
--------------------
结束会议后,不等向阳回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就被凌远堵了个正着。
一身牛仔装的大医生凌远,嘴里叼着半根熄灭了的香烟,双手抄兜痞痞的伸腿,质问道,“向阳,有你这么办事的吗?打电话……”
不给凌远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捂住他的嘴里,转身闪进王峰办公室。
向阳解释,“临时决意不去,本想着给你电话的,回来就开了个紧急会议,这不刚结束,所以忘了。”
“哼!”凌远一扭头,“不接受!”
“反正我已经解释过了,接不接受随你!你要是没事的话,陪王身数头发玩吧!我有钱先走了!”说着,向阳迈着长腿就走。
凌远又怎么会让他如意,说是最近在锻炼上懒惰了,但拽回他,还是勉强可以的。
房门一合,凌远直接堵住去路,“向阳,你确定好了?你真的不在意了?我和你,这种事既然注定要做,那就越早了越好,不然月份大了,受伤的人可就是她了!”
一听这话,王峰立马迷糊了,“几个意思,这个她是指谁,怀了?”
说是问凌远,但王峰一双眼盯着的却是向阳。
“别这么看着我,我……路上就后悔。”第一次在王峰面前,向阳没了底气。
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皱眉,点烟,越想越为自己之前自私又卑鄙的念头而自责,抬手一拳重重的捣在墙上,指关节血丝道道的渗血。
凌远叹气,“你不要这样,谁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别说是你了,就是换作我,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多多少少的总会产生这种念头,中间你不是反悔了,没带她去吗?算了算了,教授那边我回头和她赔个不是,今天就当我没来!”
真是脑抽了,居然来找他算账。
其实心里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拍了拍向阳的肩膀,凌远抬腿走人,“我院里还有手术,先回了。”
话落,一开门,迎面撞上急得满头大汗的刘海。
一脸急切的道,“副董事长,老夫人把少奶奶接走了!”
“你说什么!”因为用力,向阳在握紧拳头的时候,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这让刘海脸色煞白,“是……”
“是什么!刘海!开会之前,我难道没叮嘱过你,看好少奶奶?”
刘海想变老鼠,找个地洞钻进去,硬着头皮道,“是少奶奶自己愿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