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的泪眼,以及周围的一切,他不敢相信的摇头,“……我,对不起!”
温欣,“……”
对不起,对不起的含义是什么。
她木然抓了毛毯,像个机器人一样,起身,开门,怔怔的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沈雪身上,“手机,把手机还我!”
从医院里,将温欣弄回来,并按那人的要求做好之后,沈雪就想过千万种女儿清醒时的愤怒和抓狂,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安静。
像是没睡醒,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摊手找她讨要手机,记忆仿佛回到那样,她只有三岁,最爱吃大白兔奶糖,每每都会过度了,为了控制,每次只给她一块,以至于,在她吃完之后,总会一脸可怜兮兮的摊手:妈妈,糖糖。
酸楚在鼻腔里扩散时,另个身影,从房间里走出。
安辰虽然穿戴整齐了,身形却是没了往日的挺拔,他直白的噗通跪在沈雪和温欣跟前,“对不起!”
温欣蹙眉,瞬间泪如雨下。
沈雪同样蹙眉,心却疼如刀割,“你们……你俩有什么打算。”
一句话下去,无疑等于落实了什么,却是温欣拉了拉安辰的肩膀,“起来,你先回去!”话落,将视线投向沈雪。
她道,“我们谈谈!”
许是敏感,心虚,沈雪当即一震,难道女儿察觉了什么,连一声妈都不叫了吗?抬头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六点了,那人说今天能见到小山的。
吸气,沈雪道,“如今安辰也不是外人了,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那好!菜或酒?”温欣眼睛一眨不眨的问。
“什么酒或菜?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说,酒有问题,还是菜有问题!”
“欣欣,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妈妈?”沈雪呼吸一紧。
“那好,你是我妈,亲生的妈,你告诉我,我和安辰发生了什么!”
摸着脖颈处温凉的的项链,温欣急促的喘息,单薄的睡衣下,她中空的胸口,因为激动和愤怒,上下狠狠的起伏,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却是泛着隐隐的血丝,尽管身体的感觉和安辰的反应已经给了她答应,但她还要再确认!
“不说话,那就是只是简单的睡在一起,对吗?”这刻,温欣对面前的亲人,不知该恨还是该爱。
而沈雪又怎么了解女儿的个性,可手心手背都是肉,特别在小山到现在没有音讯的时候,她更加不能说些什么,一抬头对上女儿带泪含恨的眼。
嗡~
沈雪一阵耳鸣,动了动嘴,刚要开口,这时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像死神一样令她不敢面对,却又不得不接听,“温小山还有十分钟到家,该怎么做,你难道不清楚?想破坏夫人的计划,还是保住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轰!
直到这时,沈雪才后知后觉的明白。
为什么对方对她家里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不是他们本领通天,而是家里被监听了。
就像此时的谈话,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一样。
安辰,“阿姨,谁的电话?”
温欣,“谁给我的电话?”
两人齐声的问道,沈雪不自然的笑笑。
看了眼时间,她说:“哪有谁,是你弟弟老师!打电话说是一会去接他,他们郊游回来了。”
说着,将来电号码,拿给两人看了看,见他们没怎么起疑心,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却禁不住蹙眉,“你俩,昨晚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部都发生了,而且我和向阳出去谈话回来,他看到了全部,所以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已经签字和按手印了,他说祝福你们,至于离婚证,他说直接快递好了!”
一口气说下去,沈雪像解脱,又像呼吸不畅一样,长长松了口气。
却是温欣,一把将协议书抢过去,入眼的字体和手印,像是当头一棒。
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我不信,我不相信,就算离婚,我也要亲口听他说!手机,妈,你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问他,我要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难道要他原谅你和安辰?只是酒后?”
“你还说,是酒有问题对吗?如果不是酒有问题,只是喝醉了,根本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火石电闪间,温欣突然记起米莉曾来过,她追问,“米莉呢,昨天晚上米莉也来过,或许……”看着安辰受伤的眼,后面的话,她有些不忍心。
深气,“我只是想说,或许我和安辰什么都没发生,你说呢?”
这话,她问得是安辰。
却是安辰眉头紧拧,不知道该怎么作答,进浴室前的记忆全部清晰,唯独进去之后,他所亲吻的、拥抱的并告白的,全部都她。
得不到安辰的回应,温欣仍是不死心,“手机,手机给我!”
许是恐于女儿的愤怒,原本不该给手机的,沈雪顿了顿,“你们和我一起接小山,路上我把手机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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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昏迷不醒的向阳,这才动了动睫毛。
缓缓的睁开眼睛,后脑勺像被谁拿锤子敲了一样,闷疼闷疼的。
他倒吸了口气,猛得坐起来身,入眼的陌生却让他怔了下,“有人吗?”
门外,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后,向阳看到一张尽是苍茫满带皱纹的脸。
他蹙眉,“……你,老伯,我们见过?”
“当然见过,还一起喝过酒,你难道不记得了?你妻子在阳台,不小心把酒瓶砸到我肩膀上了,你还邀请我去你们家喝酒呢!”年过七十的老人,倒了杯水,递给向阳,拉椅子坐在跟前,“年轻人,你是不是被赶出来了?”
向阳愕然,接过水杯,“为什么这么样讲?”
“之前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你在我这里都昏睡了三天了!三天前,我在楼下小区的假山旁,捡到了你,把你拖到两楼,差点没要了老头子我的命!当时你满身的酒气,如果不是被赶出来了,又怎么会睡到假山哪?”
拍额头,蹙眉,混乱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像是记起什么似的,顾不得喝水,跳下床,草草的穿衣,“老伯,大恩不言谢,我先回去看看我妻子,回头再带她来看您!”
说着,就像一股风似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