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不语,推着轮椅来到树荫的长椅旁,“其实,你更想去看看他吧!”
说着,略有些疲惫的坐下,略眉咳了两下,靠椅背叹气,“你看落日多美,染红了白云,又染了整个大地,默默无语的妆点着最后的时光!就算走到尽头,也要发光发热。”
温欣笑,总觉着今天的安辰有些些不同,“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去吧!”
三句话不离上去,温欣啊温欣,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起身,瞧着拳收虎口处的血迹,他长长叹了口气,或许她担心,她着急是人之常情,是他太自私了,偏巧选在这个时间想谈谈。
一手抄兜,摸着存放了好几天的首饰盒,他苦涩的笑笑,“好,上去!不过……”将米莉的胡言乱语简单的提了下。
又笑,“如果阿姨的情绪太激动的话,这倒不失是个应付的方法!”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骗下去吧!”温欣吸了口气,总觉着有些话,终究还要说清的,只是刚鼓起勇气想要开口时,被安辰打断了。
一路无言,乱心的岂止是温欣一人。
却是安辰一双温润的眼,紧锁着,目光灼灼的盯着视线之内的女人,痛色溢满,隐隐泛着层层薄雾,唇角动了好半天,终是没将嘴口的话说出。
病房里,米莉眉飞色舞的说天说地,沈雪则是安静的削着苹果,唯独另一侧的病床上,那躺着的人一动未动,头顶的药水一滴滴的下落,有那么一刻,温欣恨不得推开轮椅,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奔过去,紧紧的……抱他吗?
瞧着向阳被石膏绑住了手脚,她不争心的红了眼圈。
却是这简单而又痴恋的眼神,顷刻间将米莉努力半天的故事无言的捅破了,再者沈雪到底是过来人,谁跟谁是情侣,她还看不出?
在温欣靠过去时,直接堵住了,“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看看他,为什么还没醒!”因为之前曾答应过妈妈,和向阳不再有任何关系,所以这刻,温欣底气很是不足,特别在沈雪的胸口又因为激动开始明显的起伏时,她更是不敢硬顶、硬来。
倒是安辰反应及快,“阿姨,再怎么说,向副总也救了温欣一命,看看总是不为过!”
“看看看,她又是医生,看看就能好?”嘴是这样说,但沈雪还是让开。
安辰跟着接着喊来小山,拿钱给他,说是买些食材,希望沈雪给煮汤。
起初沈雪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在几个人的劝说下,离开前给了温欣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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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和病房,一门之隔。
门外,人流噪杂,门内,那坐轮椅的倩影,却是双眼痴痴的望着依旧昏睡不醒的病人,明明只是因为疲劳过度,再休息就可以醒。
可她还是担忧成片,泪眼连连。
有那么一刻,安辰想调头走人,想了想心中却又是不舍。
时日不多许是指的就是他这种人吧,最后他放轻脚步,一语不发的来到米莉床前,胳膊一扬拉了隔断的帘子,自抽屉里拿了药膏,椅子一拉的坐下。
拧开药膏,用一双温润的眼示意着。
米莉当即鼻腔一酸,凤目闪动着泪花,嘴角动了动,不等开口那边安辰已经做了禁语,那表情好像在说,不要吵扰隔壁床。
吸气,米莉咬辰转过去,宽松的病号服里,因为背部的伤,里头空无一物。
冰凉的药膏,在上级领导的手指里,热冷交替着,伤口接触药力而发出隐隐的疼痛时,米莉很想说,护士刚给她上过药。
她根不用再遭次罪,只是那样说了,留下的男人恐怕没事做了吧!
安辰却是不知道米莉怎么想的,乍见她背部的伤,略有些狰狞,抹药的时候,他跟着顿了顿,心里略有些惊讶的抬头,“疼吗?”
两字,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米莉咬唇,继续不说话,那抹药的手指力道减轻了许多。是药还是他,总之整片背都是热的,那热度自耳垂又蔓延到脸颊。
所以在安辰再抬头时,瞧着一脸绯红的女人,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亲密的程度有些过了,却是不后悔,只要外面那女人心里能舒服些。
做做戏,又何妨?
温欣窒息着,看了很久,一点点的握紧男人的手,泪花婆娑的放在脸颊处,另一只手却是抚向他紧拧的眉头,咬唇,再咬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直到窗外的霓虹灯渐渐亮起,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睫羽动了动,入眼便看到歪头睡着的女人,向阳心口一紧,打量下,这才意识到,他们不但得救了,而且还被人送到医院,最重要的是,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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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的消炎针,米莉身上除了伤疤之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听闻要出院,那极是高兴的,却听安辰下句不高兴了。
毕竟,对人满为患的医院来说,一个床位要多么金贵便有多么金贵。
最后是安辰花了三倍的价钱才保住向阳的独立病房,对此,米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知,只道:“安律师,世上再找不出像你一样傻的男人!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傻蛋!”
说着,忿忿转身,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见安辰站在走廊过道的窗台,怔怔的望着窗外。
一身暗蓝色的西装下,他背影颀长而又落寞,中指处夹着烟卷,虽然没点,但是米莉知道,那里一定燃烧着无尽的伤悲。
三步一拼的来到老板面前,她咬牙又无奈的抓狂,“安律师,要么去追,要么忘了她!”
一眼睇过去,是温润的眼里从来没过的凛冽,“看在因为我,让你受伤的份,这几天是不是给你装胆了?看不惯,可以走人!”
这……许是安辰说过的最重的一句。
点点泪花泛滥在米莉的眼框里,是啊,她又谁谁谁呢,很快调整思绪,公事公办的禀告,“安律师,就这样走了,还是和温律师打招呼?”
“短信!”
收到米莉出院的短信,温欣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在家里学着电脑上的步骤,煮了山药排骨,给米莉回过去后,半天没回复,她因为到病房,也就没再细问。
此刻,夜幕刚刚降临。
吊着腿的男人,正一手电话,一手笔记本,当真是住个院都不省事,也不管他有没有忙,总之取了笔记本,从一侧拿了折叠桌。
口吻不是很好的说,“该吃饭了!”
向阳倒也听话,直接对话筒道,“诺,到这吧,回头再说,你嫂子发怒了!”话落,瞧着那来回闪动的身影。
今天的她,与以前不同,不再是工整的工作装。
齐肩的卷发,像个小姑娘一样全都一绺绺的盘起来绑好,露出的额头光洁而又饱满,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是紧抿的唇,似对他有些些不满的时不时白一眼,V领套头毛衣下,那若隐若现的锁骨倒是诱人的紧,下身的贴身牛仔裤便是将一双美腿展露无疑。
瞧得他一阵眼热心燥,特别是喝汤过后的12月,更是汗流夹背,粘人的很。他倾斜了身子,拉住忙碌不断的女人,像怨妇似的说道,“温欣,你五天没吻我了!”
“别闹!之前米莉和安辰都在!”
再拉住她,他没了刚才谈公事时的霸气,可怜兮兮的,“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