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会议室。
“董事长,目前新任总经理的人选,票数最多是副董向胜杰!您看这事……”
“这事还用问吗?向氏历来的规矩你不懂?当然是票多者得了”凛冽的语峰一转,再搭着呵呵的笑意,一时间,众人也分不清对这样的结果,向胜贤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刚赶走儿子,却是没想到老子又坐上了,即使父子不和,但也是父子。
向胜贤没想到的便是,一向不怎么搭理公事,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好弟弟,向胜杰,在只是挂名副董事长,没有任何实权实干的基础上,竟有这么多人支持于他。
当真让人意外。
瞧着左手下方,把玩手机的弟弟,向胜贤笑道,“胜杰,知道你对公事不上心,但目前大家都选举了你,这个时候,你总要感谢一两句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可能没多少时间扑在公事,但我们还是相信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胜任的!”
私事戳到会议室,戳到职位选举来说话,总觉着让人不得不质疑家族企业的弊端,不禁有些质疑高层的管理和集团未来的发展趋势。却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一心扑在儿女情事,令人个别股东开始有微词了。
对此,向胜杰丢了手机,慵懒的起身,“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就完事了?本以为的慷慨激词,就那么两句,言罢,又丢了需要远婚戒走人?
有股东不满了,“这,这,太不像话了,就这样不负责的人,你们居然还投他!!”
看似支持的人却说,“管他负不负责的,只要有钱赚就好了,要说能顶替向阳的人,非副懂不可了,处事起来方便嘛!”
哦!心下当即明了。
开会的股东一一跟着散去。
向胜贤却是一个坐在主位,似等待,似思量着什么,刚才股东们小声辩解的话,他不是没听到,按以往向胜杰的作风,的确不怎么管事。
如此一来的话,他只要安抚好几位副总,但隐隐的总觉着那里不对,好不容易逼走了向阳,老子又坐上了,就算老子心思不在公事,但……
叩门声响起时,燥得向胜贤抬手抓了手机就要丢过去,最后紧了紧手心,“进!”
门外,徐龙一身不起眼的便装,头戴加长的鸭舌帽,他使劲压了压帽檐,推门而入,瞧着椅背处那黑白发稀疏的头顶,他顿了顿,“董事长,我,我回来了。”
眸色一眯,向胜贤猛得转过身,胳膊搭在把手,“发生了什么?”一问,原本眼神闪烁的徐龙,更加怯懦。
他低头,“事情是办妥了,但,我……好像被看到了。”
向胜贤眼底一寒,“谁?”
“只知道是个女人!”徐龙不敢看向胜贤的眼,再低头。
“只知道是个女人?”拳头一握,向胜贤自旋转椅起身,一手抄兜,一手拍着徐龙的脸,“只知道是个女人,什么意思?徐龙!不要告诉我,你不但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被谁!”
“……”
“找!去给我找!”向胜贤忿忿的喷火,“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天亮之前给我找到那个女人,然后该怎么做!你清楚!”
“董事长,我……”
“出去!”
瞧着向胜贤决然的背过去,徐龙知道这是他最大的限度,可如今他又该怎么做?别说不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就算知道了,天亮前查到,并解决,那……
低头帽檐,走后门出了向氏,徐龙憋着闷气,却又无从发出,站在停车场的一角,烟,抽完一根又一根,直到一辆黑色的跑车赫然显入眼帘。
他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或许她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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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细雨蒙蒙中,白静的葬礼算是结束了。
一直到驱车离开,温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在葬礼上,竟然什么意外都没发生,按那天晚上向胜贤在医院的表现,就算她洗脱了罪名,作为死者的丈夫。他绝对不会罢休,可偏偏正如向阳所安慰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你只需安心参加便可!
瞧着正在开车的男人,温欣实在憋不住了,“向阳,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究竟许诺给他什么了!”
那个口口声声说,就算证明孩子不是我的,就算还没成形,但至少那是一条命,杀人就要偿命!犹记得,她泼水了向胜贤一脸水之后。
他吼着:好!很好!温欣!我等着跪下来的求我!滚!
“就这么结束了?”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向阳撇了一眼,绿灯亮起时,发动车子,挑眉说,“我弃了总经理的位置,难道还不够?”
温欣咬唇,犹豫了下,“……这样,为我值吗?”
“难道说,在你心里,向氏总经理的位置就那么低廉?”
“我说,这样为我,值吗?向阳!”温欣皱眉。
“值不值,看你表现!好了,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前面新开了家商场,我陪你去逛逛!”
闻言,温欣本能就想起前天,他说她小了,然后胸衣需要换小码,难道……“苏阿姨也在新开的商场上货了?”
她的疑问,在被男人拥进商场后,得到亲眼见证。
这次店名只是简单的造型两字,室内挂着各色的情侣和女士用品。从进门开始,温欣就羞红了脸,虽说卖得东西比较隐晦,却是前来的人并不在少数,苏晓根本没什么时间搭理他们。
只是在扫荡了一圈后,听向阳说,“也没什么打算,先陪陪她,想着去她家乡看看!”
“好啊,听说山城很美丽,记得带特产回来。”
“必须的。”
回去的路上,温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山城,那是她的家乡,是她生活了多年,以及父亲出事的地点,自那之后,她一直都没回去过。
想想快一年了,想想也该回去看看了。
只是排山倒海的过往中,幸福伴着撕痛走马观花的历历在目,特别是父亲的死,那燃尽了并爆炸破烂成废墟的家。她不确定,如果再看见,再走近,能不能淡定,长长吸了口气,勾着他的手指,“向阳,我爸爸的死,真的和他无关?”
如果说温德林的出事,硬要用证据不足来继续隐瞒的话,好么沈雪的出事,却是铁板锭钉,在面前温欣含泪的问话时,向阳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的摇了摇头。是包庇那个人,还是怕知道真像后,她会无法接受,而远走?
总之,他再次选择沉默。
树荫下的她,阳光穿过枝叶,错综斑斓的打在她发顶,以及因为看他时,身高的差距而微仰的下颚,可一双泪眼朦胧而又婆娑,眸影里倒映着是完完整整的他,有那么一刻,面对她清亮的眼,向阳想逃避,想带她去任何一个地方。
没了这些丝丝缠绕却解不开上辈仇,隔代恨。
粗粝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拨开嘴角处那几根调皮的发,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去的同时,手里的购物袋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要捡,他不肯,不让。三两步间,他用欣长的身形将她抵在树干和胸膛中间,炙热的呼吸再度喷了下来。
一双深邃的眼,认真而又痴缠,透着隐隐看不透的某种不安,“温欣,我只问你,如果确认他是,你会不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