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程微地下了头,回应着他的短息 。
提示发送成功后,他 掀开了被子,急切的下了床,眼见愣在一旁的顾晓,微勾唇。
“宝贝,别愣着,给南打电话,他比我更知道林阳云会带饰可去哪里,我先去换衣服。”
简单交代完分配给顾晓的任务,尹程大步离开卧室。
史尘政的大手紧握着方向盘,每经一处都不忘寻觅苏饰可的足迹。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
“没在,显而易见,出事了,如你所想,林阳云那,是最大的可能。”
一字一句好似陨石一般击溃他的心脏。
他紧攥着拳头,大手狠狠的砸向方向盘。
大意,真是大意。
纵然是为了求婚,也不该将苏饰可一人留在公司。
史尘政狠狠的蹙着眉,锐利的眼眸如同黑夜的雄鹰,那般的锋利。
现在不是自我懊悔的时候,而是尽快将苏饰可带回,趁一切还未发生。
别墅。
空荡的别墅好似谁人一说话都会在空气中飘散许久一般。
无法与你温柔相依,就与你针锋相对。
寂寞黑夜。
沈耀之一袭白衣在这暗夜中尤为耀眼。
苏饰可挣扎起身,眼见那抹耀眼之极的身影,缓缓伸出了颤抖的手,淡声笑了笑。
“耀哥哥,是你回来了么?小朋友是不是要死了?”
站在一处的沈耀之眼底满是止不住的苍凉,温润的脸庞一如从前,俊朗。
他低声笑了笑。
“小朋友,别再想我了,别再想着为我报仇,耀哥哥死而无憾。”
在听到他的话后,苏饰可纤细的身子狠狠的顿了顿,眼中的恨意一并而出。
“我无法原谅害死你的人,至少现在不能,永远不能。”
一字一句中都表达了她的坚定。
话说的简单,如若不是她,沈耀之的大好年华也不会结束的如此苍白。
比起林樱娅,她更责怪的是自己。
沈耀之迈着轻缓的步伐朝她走去,每走一步,踩踏地板发出的响声都尤为清晰。
走到苏饰可面前,他冰凉的指尖轻抚她的脸庞。
“这个世界上,沈耀之依然不存在,但小朋友要好好的或者,代替我。”
不知是因他的温柔而失控,或是因他的言语而失控。
苏饰可的身子颤栗的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流泻。
“耀哥哥,我做不到,就当我是罪恶至极的女人,唯独大度我做不到,永远做不到。”
这已然不是她第一次强调。
她无法明知沈耀之死亡的真相,却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的活着。
永远无法忘记那个血景。
沈耀之倒在血泊之中,带着世上最美好的期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毫无血色可言,唇齿中轻吐的言语也是万分无力。
“不要去恨,带着这世界上的爱活下去,带着你曾经坚守十三年的爱活下去。”
苏饰可冷冷的笑着。
“爱么?好像已经消失了,在恨产生的那一刻,爱就已然消失了,耀哥哥,我求你,别在劝我,别在劝我,拜托你。”
这世上最残忍的莫过于,你坚守着恨意,而那个为你付出一切的人已不在意是是非非。
沈耀之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深幽的眼底闪着微光。
“小朋友,耀哥哥的心愿便是你幸福,如若你做不到,耀哥哥的死才是真正的没有价值。”
最后四字在空气中回荡着。
沈耀之逐步后退 。
苏饰可杵在原地,不敢上前半分。
她的恨已面目全非了么?
不,没有。
她至少足以分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从未都动用私权处理林樱娅。
一直以来,她都相用法律才惩治苏饰可所犯下的罪孽,这也是错么?
她的眼泪越发汹涌。
直到沈耀之的身影越发遥远。
“小朋友,爱才不会使你那么累,不是么?”
在孤儿院那一年,她的孤僻她的惧怕,使得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信念,遇见了穆老爷子,才让她感受到这个世上的温度,那时她不在怨恨抛弃自己的父母,不在怨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
一心想着做好自己,将来报答爷爷。
想到此,她瘫坐在地上,眼望沈耀之越走越远,苏饰可伸出了自己纤细的手臂, 在暗夜中呼啸。
“耀哥哥,你别走,你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不要再扔下小朋友一个人。”
这五年,她带有自责活着,无数深夜,她都难以入眠,沈耀之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幕,是她永世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