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饰可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当初他怀孕尹程是知晓的,所以追问孩子的踪迹也是情理之中。
她垂眸,故作一脸伤心的模样,声线随之低了几分。
“那个孩子出生后就夭折了。”
见她如此难过,尹程不再继续追问,或许是他多疑了。
他抿了抿唇,略带歉意“饰可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孩子……”
尹程欲言又止,将‘夭折’二字用沉默代替。
苏饰可摇了摇头,声音低浅“没关系,不怪你,是我这个当妈妈的不称职。”
躲在一旁的顾晓脸色有些苍白,夹杂着些许的怒意,明知道那个孩子已夭折,尹程又在追问些什么,难道不知这样只会令苏饰可更加伤心么?
“今天的事,对不起,你好好休息。”话音落下,尹程起步离开。
过了一会儿,心想尹程想必早已到楼下了,她才缓缓抬起眼来。
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气,那个孩子,穆柏南没有必要知道他的存在,虽然她有想过,是否该给他一个真相,就在他昨晚尤为担心林樱娅安危的时候,她便下定了决心。
那个孩子身体流淌的是他的血,那又如何?
如若不是穆老爷子强烈要求,她连‘穆’这个姓氏都不会给予她的宝宝。
爷爷对她有恩,她不可以忘恩负义,但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爷爷而已,与穆柏南无关。
她宁愿让穆皓修认为自己没有爸爸,也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刚一下楼便见到杵在一侧的顾晓满眼怨恨。
尹程狭长的眼闪过一抹无奈,他微挑了挑眉“宝贝这是又与谁生气了?”
闻言,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老公,饰可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还要问她孩子的事?”
她实在不懂,一个女人已经历了丈夫的背叛,哥哥的离世,还要接受孩子夭折,如今还要被尹程这样质问,不觉得过于残忍么?
尹程的视线有些迷离,他凝视着顾晓那张漂亮的脸蛋,唇齿轻动。
“这其中该有什么问题,虽说她的神态都很符合丧子之痛的标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之前查关于她怀孕时的事,竟然被抹的一干二净,就好似苏饰可在美国那几个月全然消失了一样。”
一件事正常是没错,但过于正常,这其中想必就有些可疑了。
他费尽心思寻找资料,得到的不过是一片空白,这后面或许有人在操纵这一切,有意洗刷掉苏饰可怀孕期间的事。
既然孩子时夭折,想必医院一定有记录,他按照预产期来算,却未查到任何线索。
所以,他更加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死是活。
“你的意思,是饰可有意隐瞒我们?”顾晓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迷离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嗓音清雅“这个孩子或许根本没死,如若是这样,饰可便是想保护这个孩子,但,还没有证据。”
不要说证据,就连眉目都未见分毫。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始终未与穆柏南谈论到这件事。
尹程从不打无把握之战,如若他说出这个孩子或许还存留在这个世上,穆柏南一定会费心思查找线索,既然是苏饰可刻意隐瞒的,就说明她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
如若穆柏南一味寻找,恐怕只会引来苏饰可的反感。
事情只会越发复杂。
比起相互推辞,最有效的便是‘证据’二字。
所以,尹程一直都在为了那个自己都不曾确定的事执迷不悟着。
他从不是站在穆柏南的角度而搜查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只是站在二人中间人的角度,只要这个孩子出现,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缓和的。
“老公,既然饰可都选择隐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上次的事,如若我是饰可,也觉得穆总罪不可赦。”女人永远是了解女人的,谁能容忍自己丈夫的背叛呢。
尹程神色淡漠“而他却一直选择沉默。”
穆柏南越是不开口只会令误会加深。
纵然是站在保护苏饰可的前提下,也不能一味的伤害自己。
“我不了解穆总,或许只是未到时机,所以他才选择沉默,但至少,他们二人的婚戒戴上了不是么?怎么说也算不喜中的万喜。”虽然二人关系依旧如初,但最起码他们之间还有这‘信物’。
尹程揽过了顾晓的肩膀,忽然笑了笑。
“宝贝,是不幸中的万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如若早知道你这么笨,我真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是否该在一起。”
听着他极富挑衅的言语,顾晓迎合性的笑了笑,笑容下满藏着怒意。
“老公,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与我在一起,而不是Anna!”
当初二人结婚时,Anna连婚礼都不曾去,只留下一言。
“我无法如此坦率,坦率到去你们的婚礼。”
起初顾晓并不知Anna喜欢尹程,直到有一天,偶然间听到二人的对话,本以为尹程会告知Anna他根本都喜欢顾晓,却不料尹程十分语出惊人。
他说:“或许我不爱顾晓,但现在已经喜欢上了,与爱只差了一步,不出多久,就会迈出这一步,或早或晚,而我与你只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