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这种心疼，夹杂着 怜悯，一旦他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心又要胡思乱想了。

其实，这样也好，将话说开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Anna自己也不清楚，这算不算做是秘密，但今天可以经她口中说出，也算是大快人心，令她心里舒服些许。

酒窖内。

褪去面具，他再度恢复到独自一人才有的状态。

他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即使两人表面都说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可毕竟有句话叫做‘覆水难收’，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Anna的性格他是有所料及的。

一贯要强，倔强。

深怕自己的自尊受到一丝伤害，今日怎么说也算是告白，还是被直拒，连婉拒都不算。

她的内心一定很受伤吧。

可他又能如何，难道告诉她，‘有希望’，他宁愿泼给她冷水浇醒，也不远说一些违心的谎言欺骗她。

尹程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苏饰可带笑的脸庞。

想必，她与穆柏南之间大概会一直幸福下去吧，纵然有什么小风雪，也无法使得两人因此困阻。

而他这个所谓的‘黑骑士’也该收场了。

“想喝自调的，还是调好的，还是原味。”尹程拎着珍藏多年的好酒走近她。

看他手中的酒，Anna轻声叹息，随即一笑“什么样的都好，今日，不醉不归。”

让她醉一次吧，永远不要醒来，也永远不要想起，今天她到底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管够。”尹程勾唇一笑：“你今天去夜店干嘛了，还穿的这么……”他欲言又止，打量一番Anna。

Anna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的确有些暴露。

“心情不好，去喝酒，包括——泡帅哥。”她眼眸一闪，尽显魅惑之意。

闻言，尹程冷哼 “什么事也会让大美女心情不好。”

经他这么一问，Anna思绪渐渐沉淀，连续两个月了，她都是如此度过的。

视线落在专注调酒的尹程身上，她唇瓣轻动，却又欲言又止。

算了！自己的事就不要去诉说了，自己承受就好。

“嗯？”他微微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因受到了美国方的邀请，所以，我从VR辞职了。”她目光涣散。

简单一句话却像是有冲击力一般，冲击着尹程的耳膜。

辞职！穆柏南从未提及过，就只是说她请假了而已。

“原来不是请假。”

“你一定觉得我很见利忘义吧。”算起来，她在VR已经待了有6．7年之久了。

因为美国方的薪资是VR的两倍，所以她选择了美国。

从她离职，未听见一条不好的消息，她猜想，穆柏南一定是并未将真相告知大家。

“人各有志，这不怪你。”尹程回答的十分坦然。

或许VR不适合她，再或者，她适合更好的专业，而不只是局限于VR。

况且她只是一个秘书，并不足以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或者是损失。

“我跟穆总说了，他不但没怪我，还给我加了一笔钱，为了让我在美国过得好一点。”眼中带着明显的歉意，与羞愧。

“有什么苦衷？”

依照A的性格，如果想俩开，绝不对等到今日，一定是出现什么事情，相信穆柏南也清楚，所以才对外说，她只是辞职罢了。

“需要什么苦衷，就只是为了钱。”她自我嘲讽的笑了笑。

即使到这个时刻，他还愿意相信她不是那种小人？

他轻抿着唇“你可以跟我开口，没必要装进肚子里。”

坐在一旁的A微拧眉梢，如果她开口，尹程一定会帮忙的，正是因为了解，她才不能轻易开口，况且她还不至于‘山穷水尽’的地步。

回想两个月前。

穆柏南突然告诉她，他要将顾晓调为秘书。

当时的A大吃一惊，顾晓主修的可是设计，让她做秘书，未免也太小材大用了。

他将自己的用意与她说明，纵然心里在不舒服，她也坦然接受。

很多时刻，有些意外总是趁其不备。

她接到了美国的电话，高薪聘请，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却拒绝了，穆柏南对她那么好，做人又怎能忘恩负义呢。

本以为拒绝就相安无事，远在美国的父亲却命令她回到接受美国的聘请。

这一份机会来之不易，她懂得。

可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的是VR，而不是什么高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