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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话!”老邓往后退了两步,手按在衣服口袋位置,那里放着的是我手机!是符红兵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家这边来的,但他的出现却给了我浓厚的安全感。
仿佛接下来我做什么,他都会护着我。
我伸手去抓老邓的时候,身后横穿过来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手掌熏得我眼胀胀的,他低沉的话语响在耳边,“我去拿。”
不敢抬头去看符红兵,垂着头轻轻的嗯了声!
按捺不住的眼泪终于从眼框里流了下来!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我就这样站着,垂着头,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耳边有打架的声音,我听到符红兵十分不悦的骂着粗口。
可这一切事都像跟我毫无关系,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
我弟过来扶我,“姐,你没事吧。”
伸手抹脸上泪水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脸疼!手一碰到,整个人就倒抽了口凉气!真的很疼,我妈那一巴掌用尽了她全部力气;老邓的那个拳头,同样如此。
“姐,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担心我了。”林勋试着解释,我扯了扯唇角,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淡,“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心里有数。”
“姐,你的那个朋友他……”
“给你!”林勋的话没有说完,符红兵把手机丢了过来!抬头看着他,脸上几处位置挂了彩,嘴角的位置甚至有血迹!我往他身后看了看,老邓那边的人同样没有讨到好彩,最开始抢我手机的人跟老邓躺在地上哀叫着。
“谢谢。”
“出了什么事?那死人是怎么回事!”符红兵十分嫌弃的问!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我的脸,那种目光让我想躲,偏偏无处可躲。
林勋对着符红兵就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听了林勋的话,符红兵一脸冰冷的说,“碰到这样的父母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那谁,你要多少钱啊?”
符红兵对着那边问!双手抱胸,虽然脸上带着伤,可气势一点都不输!反而让人觉得他有后台似的!刚才动手的举动也像练家子!一脚一拳头都是打到要点,每一个都是准的。
“五,五十万。”老邓捂着肚子,声音都在颤抖!
符红兵冷笑一声,“五十万?”
老邓以为他嫌弃价格高,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如果一次给完,四十五万也行的。”
“呵……”符红兵笑得无比诡异!我忍着脸下的痛说,“你女儿的死并不是我们林家逼死,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我们可以给点钱,但四十五万,就没有了……”
老邓想反驳我什么,但目光碰触到符红兵的眼神时,焉了下去,没有说什么。
人都是这样,欺善怕恶!你越善良越被欺负,你比他更恶的时候,他才会有所收敛!说到底,就是贱性!
“一百万,够了没有?”符红兵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够,够,够!”
“还不滚?”符红兵厌恶的说!
接着老邓带来的所有人都走了,小梅的尸体也抬走了!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才转头问他,“你给那么多钱给他干什么。”
“我乐意。”他随意的回答。
我,“……”
有钱任性这句话还真不假!如果这件事不跟我家扯上任何关系,他爱怎样就怎样,可现在关系到我家,他拿一百万替我把事情解决,说不到不就是我林溪欠着他什么吗?一百万,我得卖多久?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家的事,我们自己会……”
“你会处理?”符红兵冷笑,手重重碰了下我的脸,我疼得急忙后退,“这就是你所说的处理方式?等着他再找人上来闹,还是再把你们打一顿?”
语气很不耐烦,又透着怒意!
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怒的!我的事根本跟他毫无关系!还有,他不是回宁城了吗?怎么突然之前找到我家里来了?那么多的疑问我来不及问,我弟走到他身边,“你跟我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现在为我付一百万,真的是朋友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
“你觉得呢?”符红兵笑了笑,丝毫没有任何压力的样子!
这样浮想连篇的回答,不用想,林勋肯定会想多,“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姐夫了?”
“你喜欢就好。”符红兵依旧那副模样!
“姐,快带姐夫到家里坐坐。”林勋急忙把我往家里拉,拉开大家有段距离的时候他问我,“姐,姐夫是什么身份?刚才他打架的样子好酷,还有,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疼一百万?”
是啊,为什么?因为人家家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钱,钱,钱……钱在他眼里就像纸一样!
而我们呢,每一分一厘都是挣的血汗钱,别说五十万,就是五千块都心疼得不得了!这就是现实!也许他家的钱就是天下掉的吧,我们的钱就是血汗钱。
我爸一直话少,这一次却忍不住跟符红兵攀谈起来,我妈倒了茶又洗了水果特意往符红兵面前放,我跟他的关系那么不堪,现在却一副未来女婿见老丈似的姿态,符红兵刹有其事的姿态,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弟从冰箱里拿了袋冰给我,“姐,你把脸敷敷。”
接过冰,我去了我的房间!这么久没有回来,里面一股霉味,我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甚至我去上学前一天穿过的睡衣都依旧摆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
这就是我的房间。
一间被彻底忽视房间。
连一个房间都会忽视,何况是这房间的主人呢?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拿着冰贴着脸上,又痛又冷我打了个寒颤,倒抽着冷气!最终进来的是我妈!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面色也不太好,犹犹豫豫良久才踏进房间,闻到房间里的霉味,她僵了僵,“溪溪,刚才我太紧张你弟了,所以……”
如果符红兵没有出现,她会来跟我道歉吗?
也许会来找我,但找我的原因绝对不是道歉!而是问我事情要怎么办,问我到底还有没有钱,让我不要那么绝情,连自己的胞弟都不救之类的……
闭了闭眼,压下心底不该有的痛楚,我声音有些凉,“没事,我不放在心上,我能理解。”
嘴上说着不在乎的话,心里却偏偏在乎地要命!痛得钝钝地!整颗心脏都要扭得翻转过来,只是我知道,在她面前不必要!我就算在乎,就算痛,她又会做什么?
我跟林勋一起出事,她会毫不犹豫的救林勋!也许让我等一等,等一等,等到绝望的那种等吧。
“溪溪,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跟你爸有意见!你是长姐,我们一直看林勋比你看得重。”她走到我身边慢慢谈起我跟林勋!
说到底,不是她偏心,而是我们村都这样!家家户户都是儿子比女儿重要!这不怪她,要怪就怪上下五千年流传下来的封建思想,她只是继承了而已。
这样的解释,我不想说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还是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我理解!我也没有怪你们什么!林勋是我弟,我能帮的我当然会帮!只要我能做到。”
我妈脸色缓和了下来!
“那个符先生是你男朋友是吧?”
“不是!”
“林勋叫他姐夫他也没有否认,我们这边嫁女儿一般要彩礼都是二十万,刚才看他一口气就给了老邓家一百万,现在你弟面临着什么你也看到了,不是妈要什么钱,只是想留些钱给你弟,他还年轻,总是要娶媳妇要养老的,你刚才……”说到底,都是钱!
我很不喜欢提钱!难道进来第一时间,她不该问我的脸疼不疼吗?要不要给我擦药什么的,但她什么都不说!又在开始跟我做思想工作!
手里的冰袋被我重重往地上一掷。
她的话截然而止!她望着我,没有说话!
“你们重儿轻女就算了,难道我不是你们女儿吗?我的脸肿成这样,你进来是不是也该问问我疼不疼?非要一进来就跟我谈钱吗?”我哽着声音委屈的问她。
她张了张嘴,语气有些僵硬,“我看你跟你弟说没事,所以觉得你没事。”
“所以,你肯定我没事!肯定我心里不委屈!肯定我真的理解你们!肯定我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给家里留很多钱!是不是这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妈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愣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妈,他不是我男朋友!他也不可能成为我男朋友,他只是对我有意思罢了,至于那一百万,也许他想包我呢?”
她吃惊了一下,“溪溪,你可别乱说!他看着不像那样的人。”
我笑,“是吗?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大头虾一样的男人,任我宰割钱财的吗?”
我妈目光闪动,“溪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听话,跟我说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带刺。我知道打你那一巴掌是我不对,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害怕,害怕疯了所以才……”
我打断她,“妈,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她没有动,就这样看着我!两边的脸都肿着,哭笑不得!这副模样被符红兵看着,一定丑死了吧!
“是不是妈一直找你要钱,所以你才会……”
“妈,我累了!”
说完,背过身!看着自己的床铺泪流满面!我不是一个喜哭的人,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掉眼泪!我想肯定是过去活着的时间压抑了太久,现在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脚步声离开,门被关上!我僵着身子坐在那里,头疼得厉害极了!
不是自己想要结果,偏偏两个人却因为越缠越紧!
缠得紧我不怕,我怕的是最后缠到无法解开。
书桌上放着几个笔记本,是以前读书写的东西,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就是稀奇古怪!里面竟然是写着那个时候流行的歌曲,从歌曲名演唱者,后面是歌词。
涓秀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写得特别认真!
那个时候我一直练字,想着有一天离开家,离开这座城市,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在那个时候的认知里,只要走得远完的,就是彻底的离开。
可不管你走到哪里,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这是一辈子的牵扯啊。
我姓林,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即使他们不爱我,我也对他们有意见,可事实就是,我还是他们的女儿。
门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在我椅子旁边,随着他的步伐,慢慢笼罩在我身上!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来位置,起身,“我可以回宁城了。”
“宁城的事我处理好了。”他站在我身边,手从身后伸过来,去拿我刚才放好的笔记本!人都想保护好自己的**!在他手要碰到的时候,我急忙握住他的手,“符少,那就是个空本子。”
“空的你刚才看那么认真干什么。”他不信,一只手就把我两只手给钳制住!大方的拿过来!我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感觉!隐隐,还渗着莫名其妙的期待。
“一会去医院看看。”他盯着我的脸皱着眉头说!
明明都是被打了脸,为什么他就只有点青瘀,而我却整线脸都肿起来?
摸了下脸,肿得硬硬的,耳边传来他一声轻笑声,“原来你就是这样读书的啊!”
去抢,他直接把东西举过头顶!我人没他高,跳着去拿顶着张肿脸,就像小丑似的!他玩味似的盯着我笑,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直接攥住我的手,“林溪,刚才那一百万,你打算怎么还给我?”
浑身一僵!终于说到这个最重要的事了!
明明是他自己强行出头给的钱,再说人家要45万啊,他却倒给人家五十多万!债又推到我头上,明摆着在坑人好吧!“你想怎么样?”
语气有些冲!
他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能怎么样?”
我扯着唇角笑得难看,“我怎么知道你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
扯回自己的手,反被他攥得越紧,符红兵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我!我皱起眉头,“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真的想怎么样都听我的?”他反问。
“反正那一百万是你自己出的,我没有求你!”总之让我还给他,免谈!我的想法虽然自私,甚至在利用他,可让我背上这一百万,我真的不甘心!
他自己冲上去给人的家,关我毛事啊?
他轻笑一声,转身打量着我的房间,“这是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