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扫了半天,除了烟草味就是冷冽骇人的气息,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慕长轩给六个下属一个冷眼,让他们离开。
“可能是太累了,你睡着的时候……嗯,还流口水。”等他们走后,慕长轩上前拥她入怀,忍不住和她打趣。
书房里的烟草味随着新的空气涌进变得越来越淡,是那种让她迷恋的味道。
“真的啊?”她信以为真,俏脸一红,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无比尴尬。
“呵呵!”他不答,只是轻笑,很享受和她在一起调情的时刻。
以后,还会有么?他已经快被这个想法逼疯了,以后的事情他不敢想!
“你骗我?”待反映过来,白小悠娇嗔一声,粉嫩的拳拳头正好砸在他宽阔的胸膛,被他的大手逮了个正着。
“没有,是真的……我允许你在我衣服上流一辈子的口水。”他低头,两个人的鼻尖相抵,生出暧昧的火花。
“好恶心!”
“改成唾液如何?”
“更恶心!”
“那就来点儿直接的?”
说完,凉薄的唇吻上她娇软的唇瓣,慢慢变得深刻,到最后辗转吸允,舍不得离开……
……
临走前一天,慕长轩带白小悠到墓地祭奠白瑜尘和陈慧,寒风呼啸,清冷的墓地显得愈发萧条寂寥。
白小悠生日那天来过,走之前没想过再来一趟墓地,毕竟她和慕长轩只是出去旅行而已,又不是去多长的时间,但这个主意由慕长轩主动提出来她还是免不了感动。
他会记得她的家人,确实让她很意外也很暖心。
殊不知,慕长轩带她来墓地有他的用意,他要让她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起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即便吃了那种药,也不能忘记曾经。
情根深种,岂能说忘就忘?
李博然打来电话,本想通过黑市想尽一切办法获取那颗药,哪知一年前却被另外一人取走。
李博然只能直接去找博澜教授,虽然找那个性格古怪的老处女求药的机会渺茫,但为了慕长轩的那句话,也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医学奇迹,他答应慕长轩一定会帮他弄到,放手一搏。
慕长轩有信心李博然会帮他求到这颗药,白小悠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他怕自己一时的疏忽,有一天真的会面临忧郁而死的结果。
死?疼,想到这个字他的心就钻心的疼!
墓碑前,两张黑白照片上的人依然笑得那么淡,那么慈祥,他们二人相拥望着那两张照片发呆,犹如白瑜尘和陈慧在身边一样,对他们说着祝福的话。
临走之前,慕长轩突然严肃的对白小悠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小悠,我要让你在父母面前起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忘了我。”
起誓了有用么,吃了那种药她就是另外一个人,她的心是空的,接受的是全新的事物,包括曾经的爱,她都会忘记。
可是怎么办,他无法做到真正放手!只能用这种最幼稚的办法,到了关键时刻也是证据不是?
白小悠奇异的望着他俊美严厉的脸,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受伤,最近他真的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们要分开了?
无论是什么,白小悠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嘴角轻轻扯了扯,伸手捂上他刀削般的容颜,他的眉很浓,然后是眼,唇,都是她熟悉且最迷恋的部位。
怎么可能忘了他?
“老公,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了你,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和他深情而忧伤的眼对视,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他凉薄的唇。
墓前拥吻,没有之前那般激烈,只是浅尝而止,感受着彼此熟悉的气息,更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忘怀。
“小悠!”一声急切的呐喊打断二人的甜蜜。
寒风中,发丝舞动,白小悠匆匆回头便看到了小坡上白正宇。
“正宇!”
一时欣喜,她忘了身旁的男人,小手自他大手上松开向不远处的白正宇奔去。
慕长轩的手僵在半空中,薄唇蠕动几下终究没有喊出口,深邃的眸子盯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也跟着空了!
还有多久这种相处的机会,她就这样丢下他了?
“瘦了,真的瘦了!”姐弟俩一见面,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忽略了站在墓碑前的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心痛难以呼吸。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重振白氏,等你回来一定要记得帮我知道么?”白正宇轻声安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帅气的脸上褪去了之前的稚嫩,这些日子在监狱让他成熟不少。
至于白小悠的事,他之前就听慕长轩说起过,做这个决定之前,慕长轩曾在监狱里探望过他。
说实话,他当时是怪慕长轩的,好好的一个人被他弄成这样,要不是他在监狱,恐怕他已经带白小悠走了。
其实,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慕长轩没有错,他们的爱没有错,是这个社会的残忍和现实扼杀了他们美好的爱情,逼疯了他最亲的人!
“好,我很快就会回来!”听到他这么说,白小悠也放心了。
“还有我!”白灵萱不知何时已然站到他们身后。
三人破涕而笑,最平凡的亲情不过如此,也是慕长轩最向往的亲情。
慕长轩傲然挺立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舍不得移开半分。
在他心里,白小悠比自己幸福,从小虽然没有父亲的疼爱,至少有母亲和弟弟,而他什么都没有,从出生的那一刻注定了孤单。
他习惯了孤单冷漠,其实也厌倦了这种生活。
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他这种生活,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不再是一个人,那种寂寞的滋味他不想再品尝第二次。
所以,他不能失去她!
“老公,对不起,我一时高兴忘了你还在这里。”白小悠突然闯入他宽大的怀抱,仰着头望着他不悦的脸,诚心给他道歉。
这男人可小气了!
男人的身体先是短暂的僵硬,随后大手下滑至她的腰际,黯然伤神的脸因为她这个动作逐渐变得明朗,薄唇上扬,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娇柔的身躯,微闭着双眸贪念着吸允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站在墓碑前的白正宇和白灵萱不远处相拥的二人相视一笑,以前的仇恨冰冷的空气中逐步散去,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片上的人笑容不减,仿佛在鼓励他们。
末了,待白正宇和白小悠谈话的同时,白灵萱悄然退去,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慕长轩身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让人害怕,白灵萱缩了缩头,回头望了一眼聊得正欢的姐弟二人,壮着胆儿在慕长轩身后开口。
“慕子卿已经醒了,想见小悠一面。”
闻言,男人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颤,转过身,冷峻的容颜看不出丝毫表情,但能让人充分的意识到他非常不悦,果然,没一会儿冰冷的话从他口里吐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觉得合适么,刺激到她怎么办?”
“我马上要去韩国做整容手术,事情既然过去了,我只想恳请姐夫你不要对慕子卿赶尽杀绝。”白灵萱抬眸,对上他那双精锐的黑眸,心神一震,突然间就没了勇气。
她用的可是妹妹的身份,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从见到慕长轩那刻起,她就对这个男人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惧,即使他现在是自己的姐夫,她依然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沉默许久,白灵萱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要求,其实他说得没错,白小悠这个时候确实不合适和慕子卿见面。
昨天她背着慕易川悄悄的探望过慕子卿,得知他想见白小悠,她一直在帮他想办法。
白灵萱认为,或者他们二人见了面,彼此打开心结会好一点,但事情的结果没有绝对,她赌不起。
如今,见与不见对慕子卿来说都是一种打击,白小悠早就和慕长轩结婚了,慕子卿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何必相见苦了自己?
只是,她所恳求的并不是这个,慕长轩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怕叔侄俩再次因为白小悠的事打起来,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慕子卿,她不想看到那个温润的男人再受到伤害,相信慕长轩也明白她的意思。
看来这个男人是不准备答应了,也是,慕子卿和白小悠当时被那么多记者拍到,慕长轩能容忍已经是极限,怎会放过……
思及至此,白灵萱沮丧的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她的脸用一条极其普通的丝巾遮掩,寒风乍起,若隐若现的伤疤依然能清晰所见。
“你们结婚,我就答应你。”身后传来某男冰凉的声线。
“……”
白灵萱惊呆了,停下脚步顿在原地忘了反映,随后一道修长的身影带着狂卷的气息自身旁走过,大步走向白小悠的方向。
呵呵!他答应了!
“决定了吗,真的只有这种方法?”两个男人并肩站在小山坡上,俯视山下紧密相连的墓地,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慕长轩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在白正宇问出这句话后他方才睁眼,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和白灵萱交谈的女人,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面轮廓,她在笑,应该是想到小时候的事情,那种纯真的笑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她脸上,看着看着,他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白正宇奇异的望着身旁的男人,顺着他的眸光看去,那边的两个女人不知在谈论什么,一直在笑,他收回视线眸光再次落到身旁的男人身上,嘴角一扯,不禁摇头叹息。
呵!原来如此!
本以为慕长轩不会回答自己的话,哪知没几秒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传入耳,“发病的频率一天比一天频繁,你想看到每天都击昏她么?”
“……”
“到最后会完全失去正常意识,直至忧郁而死。”说这句话时,慕长轩脸上的笑容散去,笼上一片阴郁。
“真的这么严重?”白正宇的心一紧,似是不太相信。
他只知道白小悠得了精神分裂症和忧郁症,并不知道这么严重,真的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下一秒,狂傲冷冽的话自慕长轩口中溢出,“只有我在她就不会死,哪怕是忘记了全世界我也不会让她忘了我。”
说完,冷冷瞪了白正宇一眼,走向一旁忘乎所以的白小悠。
他不愿和任何人谈起她的病,要不是这个人是她的胞弟,他怎会忍着心痛和他提起?
“别着凉了,我们走。”慕长轩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披在她身上,方才他看到她的脸已经冻得青紫,不然也不想打扰她。
身上传来他淡淡的烟草气息,冰冷的身子渐渐变得暖和,提起小脸欲言又止,看起来好不可怜。
“怎么了?”这个样子不是捅他的心窝么?
白小悠嘟着嘴小声道,“我想回老宅。”
“嗯,都依你。”他笑,大手已经抱住了她的娇躯。
她喜欢就好,为什么要这么怕他,不能直接说吗,还是他看起来真的让人害怕?
“谢谢老公。”某女一听差点儿激动得跳起来,兴奋的抱着他的身子,在他脸上献上自己的吻。
那种小孩子的幼稚在这一刻挥发得淋漓尽致。
她就该这样,究竟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了?真的是他太过于逼迫吗,还是以后他真的该放手让她心甘情愿的选择一次?
“傻!”慕长轩爽朗的笑声在山坡上回荡,震慑另外两个人的心魂。
他会让她重新选择,但是,前提必须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不再用强,而是用爱感化她。
她说,没有谈过恋爱,那便好好谈一场吧,他也不知道恋爱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