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就像是在欺负人,他一定会跑上去打。
那天晚上,魏琳“忙”到很晚才上楼来睡觉。
她躺到我对面的床上,累极了似的使劲的呼了口气。
那刻我感觉她好可怜,可是想起她那会一声声的笑着说“再来”,便又觉得她很似乎很开心。
到底是可怜还是开心?为什么要做这个?我想不通,心里憋屈的难受,无法表达的一种尴尬与闷。心口窝儿里就像是塞了好多好多的细土。
闭上眼就是魏琳与男人的那一幕幕,睁开眼就是她那一声声的笑与叫在回荡。
那刻好想魏昊轩在我身边。他会捂紧我的耳朵,他会用他坚强的眼神告诉我,没事。
……
第二天,我早早的醒来。
虽然一夜没睡,可是我仍然神经敏感的睡不着。
她睡的很死。
我不敢吵她,蹑手蹑脚的下楼。在门口那大桌子底下,拿出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馒头,一边啃着一边瞅着窗户外面。
乌压压的一群人,大清早的都在路口那站着。来了半兜子车后,那些穿着脏衣服的男人女人的就一窝蜂的往上爬。车里的人打开车门,站在驾驶位,探出半个身子吆喝着让挤上去的女人下来。
几个浑实的女人很不情愿的从车上爬了下来。
看着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
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的就困了。不想上楼,又不想去那个小房间,便坐到那个很旧的老式理发椅上睡了一会。
中午被乒乒乓乓的炒菜声弄醒了。转头一看,门已经开了。她蹲在门口那炒菜。没有油烟机什么的,只能在那炒。
“去洗把脸吃饭了。”她说。
我洗了把脸,便做到沙发前准备吃。
“昨儿晚上都听见什么了?”她漫不经心的边嚼着东西边说。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攥着干瘪的馒头小声说。
“噗!哈哈…真是个傻因子!”
她噗嗤一下,莫名其妙的笑了。
我抖了抖手上被她喷上的饭,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她看我有些呆的看着她,挪了挪屁股下的小板凳,正了正身子仿佛要把我看透了似的说:“听见了就听见了呗。都是女人,少不了的事儿。”
说完后,嘴角还冷冰冰的翘了翘,让我感觉她不再像是个妈妈,而像是个大姐。
“你为什么要给那些男人生孩子?”我问。
“什么?”她皱起眉头,一下就楞住了!
我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个小房间。
她看了一眼房间,又撇了一眼楼梯拐角,顿时就明白了,很随意的看了我一眼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吃起饭来。
我看她不说话,便去叨菜吃。
刚吃了一口,她忽的问了句:“看到我跟人家生孩子的时候,什么感觉?”
我嘴里含着筷子,脑子里就想起了那些画面,眼里不知怎的就流出泪来。
拿着筷子,颤抖着说:“想…想打他们……”
她听到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眼里含着泪,将筷子使劲一摔!
“打打打!跟你哥哥一样!你们这些小屁孩子懂什么!?啊?打打打的,打个屁啊……”她说着撇头望向了门外,一脸的愤恨。
我没想到她会是如此的反应,顿时就懵懵的。
她一指门外,“看见了吗?看见那两个女的了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街道对面的路沿石上蹲着两个女人。两人约四十多岁,穿着有些脏的破袄,头上扎着农村女人喜欢戴的那种红色头巾,浑圆的身子蹲在那,臃肿的像两个球。
一手拿着大大的塑料杯,一手掐着干粮,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知道那些女的是干啥的吗?”她指着又问。
我摇了摇头。只记得早上时瞅见她们爬上车,又被赶下来。
“下劳务的,你觉得她们可怜吗?”她问。
“嗯。”
“你觉得她们可怜还是我可怜?”
“没有男人欺负她们。”我想说魏琳可怜,但是没敢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男人欺负她们?好,也是,你,你要让她们干我这个她们能干了?!你让我去干她们的活,我也办不到!”
她的话,那刻我竟然隐隐的能明白。她好像是在说那两个女人太丑,而她比她们漂亮。
她滔滔不绝的打开了话匣子,说自己每夜熬到几点如何如何的辛苦,而那些女人累死累活,赚不了多少钱的如何如何可怜,可我都没听进去。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知道我这当妈的苦了吗?”
我一脸呆的看着她,怎么都说不出她苦的话。
“真个傻因子!吃你的饭吧!”她气的骂了一句后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们,她们不下贱……”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里话。
她听到后,身子猛的转过来,弯腰探身,一脸冷厉的问:“因子,你告诉我,什么是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