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理睬他。
何初微的各项指标正常,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今天主刀的是她,助手是两名脑外科主任,都是专家级别的。
“未来还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外科医生也得有大胆冲劲和尝试,我们到底是年纪大了!”脑外科主任站一旁,扬声道。
“张主任,年轻医生有年轻的优势,但也缺少你们前辈的沉稳和淡定啊。今天有你们二位在,我这手术更有信心了!”她谦虚地说道。
上午十点,手术准时开始!
无影灯亮起,手术台上的何初微,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身上用绿色的布盖着,露出双肩以上的部位。头上的毛发已经被剃光,第一次开颅手术留下的疤痕十分丑露。
她的头部安着神经外科要用的光学显微镜系统,做好无菌台的准备工作,何初夏走到了无菌区,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周天左右手都拿着镊子,镊子上夹着纱布,正在给何初微的头部消毒、脱碘。
她静静地看着何初微的脸,脑子里突然全是她和韩遇城在一起的画面。
她甩甩头,怎么可以分心?!她现在是她的手术对象!
“何医生!”徐白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收敛不该有的思绪,她走了过去,接过手术刀,周天和徐白两人拿着白色纱布,按在手术入路区,中间留出一条缝隙,何初夏拿着手术刀,开始切片,切片一刀到底,干净利落,何初微的上头皮被切开,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何初夏接过皮夹,卡在皮瓣边缘以止血,翻开皮瓣,何初微那白森森的颅骨露了出来。
“上电钻!打孔!”她沉声道,眼皮眨也不眨地看着早已习以为常的血腥画面。
恐怖的开颅手术这才刚刚开始。
韩遇城和何家父母都守在了手术室外。
拐角处,何女士悄悄地看向手术室门口,她握着拳头,那何初夏,能行么?会不会怀恨在心,故意杀了她女儿?
“奶奶!”
“啊!”听到有人叫她,心虚的何女士吓了一跳,她看到了韩翊。
“奶奶,您怎么又乱跑?”韩翊疑惑地问。
崔女士拍着自己的脑袋,“我,你刚刚去取药,我找不到你,谁知道,就找到这来了,这是哪啊?”
她装作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儿,问道。
“这都到手术室了!”韩翊回答,拉着她走了。
——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何初夏突然放下手术刀,走到了一旁。
“小何!怎么了?!”
“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她平静道,闭着双眼,她这是怎么了?看着何初微的颅内情况,居然动了邪念,想到了她的可恶,想到了韩遇城爱了她那么多年,她这个时候,居然在嫉妒!
这是不应该的!
何初夏!你是医生!不是刽子手!
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
周天过来,没碰她,大家都是无菌状态,不能有肢体接触,“给情敌做手术,难为你了。既然接了,就坚持吧!”
“她不是我情敌!”何初夏坚定地说道,想到了韩遇城说过的话。他又不爱何初微,她怎么可能是她情敌?!
她回神,立即回到手术台。
接下来的手术,不再有杂念了。
始终谨记杜墨言说过的话,“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心理素质最重要,哪怕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亲爹亲妈,你最爱的人,都必须沉着应对!你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你的父母,你的爱人,而是你要对付的病灶!”
这台手术比她预想中的要困难,手术过程中,何初微几次失去呼吸,但都抢救过来了。
下午六点,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
何初微被推了出来,送去了ICU,她会不会醒过来还不好说,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角落,累得一屁.股坐在手术室外的何初夏,无力地靠着墙壁,全身虚脱了般,双手还在颤抖。
“初夏!快喝点牛奶,补充点体力!”周天找到她,在她身边蹲下,将插着吸管的牛奶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含.住吸管。
闭着眼睛,吸了好几口。
累得不想说话,这台手术比在美国的那台要难得多了,想到自己开始时的杂念,在清除脑干区血块的时候的淡定,她现在有点后怕,稍有不慎,何初微就可能彻底死了。
“起来吧,去休息室休息!这样坐着着凉了!”周天关心道,说着要将她扶起,这时,韩遇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强势将何初夏从周天那抢过,搂着她的腰,看着周天,周天没说什么,识相地走了。
“你,怎么来了?”看着他,她无力地问。
“很累吧?我带你去吃饭!”他心疼地看着她,沉声道。
何初夏摇摇头,趴进了他的怀里,“她还不一定能醒过来……她要是真死了,你会怨我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韩遇城气愤道,打了下她的屁.股,她浑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她笑笑,深深吸气,吮着他身上的味道,直起身,“你忙你的吧,我还要忙。”
她淡淡地说道,一副对他冷淡的态度。
“何医生!不好了!”这时,一名护士找来,大声喊。
“怎么了?”难道何初微……
“是,是,杜主任,不对,杜墨言!他在急救室被抢救!”护士大声道,何初夏听到她的话,手里的牛奶落地。
下一瞬,她迈开大步就跑,已然没了刚才的疲惫。
想到了最近老梦见杜墨言,她更担心。
韩遇城眼睁睁地看着她急匆匆地跑走了,心里有点受伤,但是,想到杜墨言在抢救,他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