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璟见状唇角噙了微小弧度,将点心搁了桌上,黑白芝麻相间的玉子烧切成小卷,喷香四溢,还有一碟莲蓉酥,酥松的外皮,里头裹着幽幽清香的莲蓉,用大骨汤熬出的香菇鸡丝粥冒着袅袅热气,鲜香适口,看得人食指大动。
项瑶一边吃着,想到了正事儿,“老夫人和沈夫人合了日子,道是下月初八是良辰吉日,把玉珠和沈暄的事儿办了,姑母近日身子不适,我就把事儿揽了,有尤氏帮衬,不至于累的。”
宋弘璟看她眼睛晶亮瞧着自个,多半是定了主意的,也就遂了她的心思,应了声。
“好久没喜事,老夫人也是高兴,我想办得热闹些。”
宋弘璟替她盛了粥,沉声亦作赞同道,“嗯,将军府嫁姑娘不该委屈了。”
项瑶颔首,沈暄体贴,新置的府邸就与将军府隔了条街,走动方便不说,还能相互照应,多是替玉珠着想。两人的亲事是老夫人允下的,沈暄本就没的挑,宋氏只是气赵玉珠不遂自个愿罢了,待老夫人发了话,自然没的反对,大抵憋了股闷气,郁色寡欢的,叫老夫人说了两回,倒是少露面了。
用过朝饭,云雀便领了宝衣阁的制衣师傅来,项瑶一块带着去了赵玉珠的苑儿,下月初八不过就再一月的光景,马上要当新嫁娘的赵玉珠早早就紧张了起来,见了项瑶忍不住拽了絮叨。
担心一堆有的没的。
项瑶让师傅先给她量了衣裳,之后才俩人坐下好好说话,赵玉珠没有姐妹,她是府里头个出嫁的,而这事原该是宋氏出面,但似乎闹得僵硬,母女俩反而没了话说,就由她这个当嫂子的来讲。
没过一会,尤氏也抱着小宝过来,顺道送了自个心意,红宝石串米珠簪花、镂空红宝镶珠耳坠等的一套首饰,送罢便提了宋氏,显然是做了说客来的,怎料赵玉珠一听便瘪了嘴,闷不做声,似乎憋了事儿,落了异样。
尤氏见状便转了话题,比起成亲尚不到一年的项瑶,尤氏可是经验更丰富,让人带了小宝在外头玩,说起了夫妻之道,一套套的把还未成亲的赵玉珠唬得一愣楞。项瑶在旁抿了口茶,多瞧了尤氏一眼,难怪能将宋氏服侍妥帖,倒也是个精乖之人。
三人坐着一块吃茶聊天,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待赵瑞寻来,恰好听见尤氏道他是个大男子脾气的,拿了趣事儿说道。
“你把我老底都泄了,让我如何有做大哥的威信。”赵瑞故作生气说道,脸上盈了笑意。“弟妹也在。”
“大哥。”项瑶同赵玉珠一道唤了声,不同于后者心存疙瘩,项瑶是始终觉得此人并不像表面瞧着那般简单。
“刚从外头回来,雪下得可大,京城不远县城多遭了难的,不少流民被拦在城外,引了暴动,伤了不少往来的,听说樊王正好从六安寺回来,被抢劫一空不说,还被打伤了。”
“樊王受伤……那樊王妃呢?”项瑶闻言,略是一顿,问了项青妤。
“马车上只有樊王,人手带的不多,才让流民有机可趁。”赵瑞始终留意着项瑶神色,听她问起,遂补充说道。
“樊王府近来可真多灾多难。”尤氏忍不住作了感慨,从小皇孙,事情接二连三赶巧了似的。“樊王大抵是去六安寺消灾的,唉,竟这般倒霉。”
项瑶掩了掩眸子,轻轻颔首作是附和。“樊王……也是时运不济。”
这厢,赵瑞凝着项瑶目光暗作了打量,不知想到什么,隐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