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足够实力拿下曦月的,便只有金侍了。但阿美尼亚显然也把这一点计算在内,在曦月冒头的瞬间,金侍竟然止住了疯狂攻击妖树的动作,仰头注视着曦月,也不知道贴面之下他的表情是什么,更别论他的想法了。
曦月从半空中落下,直接停到了金侍的跟前,不设半点防备,对金侍轻声说道:“爹,你要伤害阿美尼亚大人?那好,你先杀了我吧!身为阿美尼亚大人的使徒,我随时都做好为她献身和牺牲的准备,如果你要继续攻击圣树,那就先把剑砍落在我的身上来吧!”
金侍是曦月的父亲?
跌落在妖树之中以后,无数枝桠便纠缠了上来,我一时脱身不得,但外头的形势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从曦月口中说出的事实太过惊人,我压根就没想到过,金侍竟然就会是她的父亲!
草原之上的初见面,我也有与那个有点耳背但温和慈祥和曦月如出一辙的老人有过接触,他可与金侍给人的完全大相庭径,两者形象完全没法重叠得起来。
但这话既然是从曦月口中说出的,再看金侍在曦月面前呆若木鸡的反应,两人之间的关系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月儿……不,你不是月儿!我,我要杀!”金侍喃喃的说着,艰难的提起手中之剑,但剑尖不断颤抖着,怎么也对不准曦月。
倒是曦月主动上前一步,胸脯挨近剑锋说道:“女儿的命是您给的,想杀就杀吧。来,往这里刺下去便完了。女儿欠你的恩情,下辈子再偿还给您吧!”
“这是陷阱!老先生你不要上当啊!”我大声叫着给金侍警醒道。
正面交手,曦月万万不是金侍的对手,所以才演了这一出。旁观者清,我当然很轻易的看出了魔血曦月是在利用金侍的父女之情,只是当局者迷,面具之下的金侍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话,这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人是最感性的动物。在情感的先入为主下,理智往往便会被抛诸脑后,就比如现在,金侍很明显的知道曦月在演戏了,即使有我从旁提醒,却还是不忍伤害曦月而放下了剑锋,直到她那张脸由楚楚可怜转为狰狞,金侍这才如梦初醒,却是已经晚了,因为曦月的手刀已然精准刺入,把他的心脏给往回掏了出来。
面具“哐当”落地,现出的是其下那张流满泪水的苍老面容。老人看向曦月的眼神有心疼有慈爱有后悔,但惟独没有怨恨。
“如果我当初没有带着你游历这片险地……”
金侍懊恼的遗言还未说尽,曦月便已不耐烦的一挥手,卷起的武气直接带着他的尸体倒撞进了妖树之中,妖树的枝桠立时卷起,把他给团团裹进了树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