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起身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拨弄烛火,慢慢道,“我养了她十四年,总觉得她和我亲生的一样……”
这句话颇为伤感。
人啊,就是不知足,原本就生在蜜罐中,却偏要觉得自己一直在吃黄连。
蔺氏叹了一声,道,“那她将来的归宿你怎么看?真要按娘说的找个寻常人家就行?”
姚嬷嬷生怕蔺氏心软,忙道,“老太太说的对,二小姐现在只是养女,高嫁未必是好事。”
赵氏则放了手中银针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把她嫁到寻常人家有些委屈她,但细细想想娘说,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还是按照娘说的做吧!”
既然赵氏都这么说了,蔺氏便也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道,“那行,明儿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哪家的公子适合她……”
…………
送走了蔺氏,穆言回到房中重新捧起那一碗燕窝粥,她也不吃,也不喝,盯着那碗燕窝粥发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呆。
桃红在一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干着急。
最后实在没办法,桃红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提醒道,“小姐,燕窝粥都凉了,要不给你热一热?”
穆言顺势把粥碗给了桃红,摇头道,“算了,放着明早再吃吧,我没胃口。”
她发呆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不是蔺氏的孩子。
蔺氏今晚的表现处处都让她觉得蔺氏就是她的母亲,可是她又找不到证据。
穆言很烦躁就苦恼,顺势又从随身带着的荷包内拿出了那块从牛氏那里要回来的玉。
自打要回这块玉后,她几乎每个夜晚都会静下心来看上一遍,看的多了,这玉的色泽纹理都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这玉到底有什么来历?为什么她出生后要把这块玉挂在她脖子上?
葱白的手指从光滑的美玉上滑过,看了这么久,她还是找不到任何答案。
这些天她也在有意无意地接近伺候自己的白妈妈,白妈妈是这府上的老人,有些事情,或许白妈妈也是知情者。
可是白妈妈是个做事极其有分寸的人,她会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是每次当她想要更近一步地接近白妈妈的时候,白妈妈似乎又会刻意避开她的好意,不愿意和她太亲近。
这又是为什么?
穆言不明白。
现在的她,仿佛眼前遮了厚厚一层黑雾,她在努力地想要揭开黑雾,可这黑雾死活就是揭不开。
这种被困扰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穆言实在无心睡觉,干脆披了衣裳拿了绣棚做活。
桃红相劝又劝不住,只好由着她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