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他们兄妹究竟是不是他父亲亲生的?若是亲生的,为何就不能对他们仁慈一点?
薛致远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却捏成了拳头。
若是父亲真的要将妹妹许给言候的话,那么,他也不再沉默
薛致远吩咐如安道,“我父亲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紧紧盯着,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往言侯府上安插一个咱们的人,越快越好。”
顺手又拿过桌上一封加了火漆的书信递给如安,“送到老地方,让接头的人告诉三爷,稳住气,莫焦躁,千万别先出头”
如安稳稳应了一声,将书信收妥帖后,匆匆出了书房门。
薛致远起身看向窗外,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不觉,冬天似乎已经到了
他忽然想起了他母亲死的那个冬天,雪花大朵大朵的下着,凛冽的风吹着窗棱扑棱棱作响。
母亲就那么苍白着一张脸紧紧握着他的手,手指已经瘦的只剩下突出的骨节,却捏的很用力。
母亲的嘴唇上全是干裂开的细小口子,每说一句话,小口子就会裂开,血丝跟着涌出来。
他的眼泪就跟着那些血丝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落下。
母亲挣扎着伸手,替他擦掉眼眶的泪水,告诉他,“男儿流血不流泪,宁去沙场上流血,也不可躲在房中落泪”
还告诉他,“娘如果走了,你就是妹妹的山,是他所有的依靠,你要一辈子照顾她,别让她受欺负”
他含着泪一遍一遍的点头答应。
母亲嘴上裂口越开越大,因为她艰难的笑了,笑着笑着却流泪了,告诉他,“娘这一生太艰难了,也太孤单了,因为娘从来也没得到过你父亲的爱,哪怕一丝丝都不曾得到”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他母亲说“孤单”两个字,第一次听她说起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也是最后一次听她说起。
在那之前,他只知道母亲与父亲之间不怎么说话,却从不知道父亲给了母亲那么多的痛苦。
薛致远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恨意,背在身后的手不由紧紧握成了拳头。
蔺府里,赵氏请来了燕京城最好的裁缝给穆言做衣裳。
料子都是用的最好的。
穆言身条本来就长的好,无论什么花色的布料都能衬托的她肌肤白皙,容貌娇媚。
赵氏身边的吴妈妈不由夸赞道,“像大小姐这么好的身条,穿什么都好看,根本无需多挑。”
蔺云正在一旁吃着瓜子酥,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像是有细小的针尖扎了一下。
若是从前的话,她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似乎她的心态不好了,听到这话就觉得特别难受,就好像吴妈妈是在讽刺她胖一样。
蔺云将吃了一半的瓜子酥放下,目光看向穆言。
穆言身上正搭着一块绛红色梅花暗纹的锦缎,纤腰明眸,确实动人的很。
再看看她自己,身材痴肥,皮肤也不够白,忽然就觉得她自己生的实在不出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