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娇也笑着摇头:“不会,如果在你刚刚离开这里的时候,可能只会把找寻他当成唯一的目标,但现在真的不会,哪怕真的见到他,估计你也只是淡淡的跟他握个手说幸会吧,是不是?”
挑着扁担的汉子树个大拇指:“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可能会去尝试各种可能性,给一位官员当随从,去码头当棒棒,都行,但我选择了后者以后,那就不会再改换路线,朝秦暮楚的又想去走别的路了,就像现在确定要当个住家好男人,我不是一定要在这里拗造型搞隐居的,只要你想,我们用哪种生活方式都行,旅游、迁居、甚至出国去都行。”
齐雪娇得意:“喏,你看,我在不由自主的用你的思维模式,你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比我更婆妈顾家了,我俩确实是有模范夫妻相互交叉的劲头……啊……看到了!”
确实是看到了,就在前方的半山崖上,一座用现在城里面的话说,“一室一厅”的破旧山神庙修建在一棵覆盖极大的树下,不知道是破庙倚着几人都无法合抱的树干修建呢,还是大树顺着破庙奇形怪状的生长,总之有点相辅相成的味道。
外面没有围墙,能够让齐雪娇都一眼看清自己的新房是什么样。
其实这一路爬山过来,除了镇上那点建筑群,一路上就几乎只能看见两三户人聚在某个山腰、山脚和山脊上的零散分布状况,放眼看向周边连绵不绝的山丘,往往就是一座山上只有那么一两个建筑点,有些什么都看不到,所以这一带的居住人口分布有多么稀疏可想而知了。
而且正如石涧仁说的那样,这里跟秀美壮丽的月亮湖山区截然不同,有点荒凉,植被稀稀拉拉到处都像癞疤头,而且可能跟正处在夏季有关,到处都黄绿不均,加上山间的那些并不整齐密集的农田,显得一点都不好看,完全没有自然美景,属于比穷山恶水好点,肯定不至于黄土高坡那么艰难,但又真是不那么靠山吃山的舒畅。
所以这山崖上的破庙显得有些难得,因为有点斑驳的红色,走近了才能发现是屋檐和庙堂柱子上的红油漆,但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更不用说庙里的香火,明显就是没什么人照顾生意的模样。
然后一间黑黢黢的偏房挤在庙边,可能最初是庙里人住的地方,现在看上去才真的充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
石涧仁说那就是厨房。
那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觉得自己去过了非洲那么人人都会觉得艰苦的地方,齐雪娇还是有些吃惊丈夫从小成长的家,都忍不住伸手摸他手背表示心疼了。
不过她还是能把这里当成是家,最后半小时的步行抵达以后,先帮着石涧仁把担子卸下来,然后就沉稳的背着手开始巡查各种生活条件了,当然更主要的是用目光跟随石涧仁,看他随意的在破庙里扫视了一圈,确认这几年真的没什么人来过,从担子里找出一小瓶二两白酒到破庙背后去了。
姑娘多聪慧了然,赶紧把自己手上身上衣着整理下,跟着石涧仁站在那后面稀疏小树林边的坟茔边。
其实因为连木棺材都是石涧仁提前做好了最后一并下葬的,所以入土为安的老人土堆非常之小,如果不是上面整齐排列铺满了石块,真的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土包。
石涧仁一点都不煽情,那瓶白酒也是在镇上才临时买的,咕嘟嘟倒在没有墓碑的坟前,跟妻子并肩鞠个躬,连齐雪娇以为多少也要磕两个头都没有,就乐呵呵的开始带路介绍各种物业环境跟绿化水平了。
回头看看那坟茔距离破庙后门不过七八米,换做普通姑娘,可能光是这心理关就过不了吧。
齐雪娇得意洋洋的挽住了丈夫的胳膊,石涧仁还有点诧异她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了呢:“我再强调一次,这里完全就跟我当初来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我也不会矫情得非要拖着新婚妻子来过这种原始生活,体验下,至于具体怎么过接下来的生活,我尊重太太的意见。”
结果齐雪娇还没发出指示呢,现实分分钟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