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已经开始接到很多观众来信了,因为节目组一直都有公开报名邮箱、电话号码甚至寄信地址,所以用雪片般的观众来信形容场面绝对不为过。
整个节目四位主持嘉宾里面,石正经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几乎所有观众都知道讲大道理或者做人生解惑的都是这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无论怎么对这种人生大道理嗤之以鼻,电视传媒这种影响力宽广深远的媒介形式,还是能在绝对数量中带来相当比例的受众者,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甚至更少比例的观众受到触动,把那些大道理听进去了,对于几个亿的国内庞大电视观众群体来说,终究是个巨大的数字。
而且和倪星澜的粉丝大多是时髦新潮的年轻人不同,石涧仁的观众群体覆盖了从十多岁的学生到五六十岁的老人,特别是三四十岁已经在社会上跌打了不少时间的中青年,也许只是偶然瞥两眼,也许只是不耐烦的打发时间,却把石涧仁在节目中阐述的那些人生道理能够和自己的经历对应。
只有经历过生活的人,只有还在热爱生活的人,只有竭尽全力想改变自己生命意义的人,才会认同石涧仁表述的那些大道理。
就好像当年他给唐建文和任佳琳说过的那样,冥冥中总有些人血脉跳动的意义是一样的,如果只是他以前那样单方面的在这个社会上去找寻,在这个人人都得包裹面具掩藏真实想法的社会上去找寻大道理的存在,那种难度可想而知。
但电视传媒就能这样强势的把石涧仁这种血脉跳动频率展现出来,吸引那些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思索人生意义的人共鸣!
不得不说,当年石涧仁敏锐的从韩剧发现了电视传媒这种巨大的影响力,但直到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才真正学会了使用这种工具。
胡蓉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都有些激动:“专门又招了几个人成立信息反馈部,收集整理这些东西,回头筛选了一并发给你,很多长篇大论的信件、邮件,真知灼见、焦虑、愤怒,带着非常炽热的情感,这是我在国家电视台八十年代刚开始参加工作时候才会看到的局面!这次的节目值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丰收,我已经联络了广电部这边要把栏目送到参与各种今年的评奖活动中,尽可能再增加一些影响力,你也会赞同我这么做吧?”
石涧仁思忖一下点点头:“你我都在体制内做过,应该清楚这种体制的消极影响力,怎么尽量向主流靠拢,成为官方认同的声音,又如何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而不是谄媚的当应声虫,这是我们最难掌握的分寸感,这个掌握能力就交给你来办,行不行?”
胡蓉梅顿时觉得压力扑面而来,但有些人就是能在这种时候脱颖而出:“一直以为就这么混下去搞点钱让孩子走得更好更高,就是这辈子的目标了,没想到真的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跟你这样捣鼓出来新的人生目标,真的有些诧异,我会好好思考一下把仁总的这个担子挑起来。”
石涧仁讨论完好事,才传递隐患,把柳子越可能会退出栏目组出国的信息传递过去,那边胡蓉梅居然不惊讶:“很正常,她比我年轻,又比星澜更加成熟,知道自己要什么,在追寻什么,这次去江州录节目你不是也提醒我注意下她的情绪专注度么,还是你看人更准确一些,回头我已经思考过可能发生类似情况的应对了,她这样主动提前跟你讨论,对我们没什么影响,我跟星澜还有老牛商量下,平京要想找个合适又有能力的腕儿,恕我直言,你们四位里,最容易找寻替代的就是柳主播了。”
言语之间还是能听出点怨怼,也很正常,作为总制片人,好不容易全面操作整个栏目走上正轨,所有人都在努力劲往一处使的时候,有人说对不起,我恋爱了,要退出……
如果不是石涧仁的态度,理论上来说,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
好多冉冉升起,前途无限的项目,就是在这种时候被幺蛾子给影响了。
石涧仁却认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