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本来想谦虚的,转念一想:“意思就是说别人问起来说我是结了婚的比较好?”
柳清下巴不离开手背的使劲点头。
石涧仁刨饭完毕:“那我试试看,反正这个单位也是封闭的,希望能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副重担中来,我也希望通过这样的锻炼积累更多丰富的经验,最终看看市委究竟需要我做什么,看这件事和我们在大陆桥建设的企划中有什么关联没。”
柳清心领神会的跳起来收碗碟:“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以后我就可以以家属的身份经常过来看望你,对吧,来,给家属个欧式拥抱,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石涧仁讪笑着伸手,柳清快速迎上,差点演练了贴面礼,姑娘就闪开了,不过分开的时候正经:“我觉得关于全面摸查这个事情你可以考虑给统战部知会一声,看他们有什么建议没,既然是国企体制内,就还是尽量不让自己过于脱离平台单干,是你教我要懂得借势嘛。”
这确实提醒了石涧仁,送走了家属,顺着各车间还热火朝天的赶工场面看了一圈,主管们基本上已经都下班了,石涧仁最后开车出了厂区。
他不是去找曹天孝,而是循着高层联络通讯录上的地址到了市中心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家涉外五星级酒店,马克等几名外籍高层都住在那里,到了大堂才给马克打了个电话,询问能否邀请他到酒店四楼的酒吧坐一会儿,马克欣然赴约。
既然中方副总裁带着很重的个人情绪无法交流工作技术上的细节,其他中层干部也在见风使舵的不敢轻易接触这位新厂长,石涧仁选择私人时间跟总裁聊聊,从专业的角度询问下细节,如果是在办公室,那就是外方总裁对厂长的沟通,而这时候更像是两个下班以后的同事闲聊,语言上没有太多障碍,说起来也比较轻松,马克甚至还带了一位德国经理一块儿喝啤酒,三言两语间对石涧仁毫不掩饰欣赏,说自己过来任职的一年左右时间跟那两位中方高层沟通真是有点伤透脑筋,当然,碍于国籍关系只是简单抱怨下,说得不多,更多就是对石涧仁询问的这起专业事故隐患提些建议。
这都是在水务行业干了一二十年的老行家了,见多识广的大概都遇见过类似的问题,对石涧仁异想天开的思路表示钦佩以后无情的否认了,因为在国外这种问题基本都是停工,拆了出问题的部位重新换件施工,特别是在讲究工作流程的欧洲,一板一眼都不能有多少打折扣的余地,石涧仁发现沟通起来外籍人士和中国人的思路的确不在一个频道上,也就不多说了,详细的交流了大半个小时才买单告辞。
回到车上想想,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马克顺口说像这种涉及到取水口的检查工作,都是应该请潜水员来实施完成的。
作为供水系统的高级领导,早就习惯了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石涧仁本来真是准备自己光膀子游到水下去看看。
但江州这么一个内陆滨江城市有潜水员么?
回厂里的路上,石涧仁把这个问题给了曹天孝,结果半小时以后回电话,真有,而且还是颇具水准的打捞公司专业潜水员,这样的公司也或多或少带点国有背景,所以第二天中午就被请到石沱水厂来了。
作为石涧仁正式上任的第一个工作日,石涧仁甚至都没有召开例行的主管级别工作会议,也没有要各部门主管提交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日程表,但所有工作面都看见新厂长到现场巡视过了。
一上午整整四个小时,石涧仁都在厂区内各个车间、办公室、控制室转悠,感觉就像在风土镇上刚刚租下办公室的转悠一样,正常上班的四百多号员工,基本上都面对面的看了一遍。
没有耽误工作面的全员大会,但随时簇拥跟着的各部门主管部长之类都一起给员工展现了新厂长的面貌,哪怕还不知道这位上过电视的独立董事,现在所有员工都有一种温和的第一印象,跟往日看见的那些高层领导威严的形象不太一样,而且新厂长的关注点有些不同,不是只听听介绍,很喜欢蹲到工作面、水池边、操作台后方正在安装的复杂电线电缆这些地方皱紧眉头的观看,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反正不少普通员工都有机会给他讲解几句,当然石厂长基本上都是面带微笑的听听,不发表意见。
在石涧仁看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自己连整个工厂处于什么状态都不清楚,能给主管说的只有空话,能给全员大会喊的只有口号,所以先务实的了解情况吧。
当然最后一个工作面就是取水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