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有个姑娘拿着麦克风出来了,倪星澜看过去的目光顺便:“牛鸣雷一直在偷偷摸摸看你。”
石涧仁笑:“他知道我有这门看人的功夫,这就是他为什么始终不能坦坦荡荡面对我的原因,从心底来说他的问题就是前面漂泊太久,你爷爷说他的草根之路充满了争斗狠毒,所以他的眼界格局始终就没法提起来,慢慢来吧,希望能尽量让他在这个节目中得到些触动,也算是个功德。”
倪星澜撇嘴:“你个花和尚!”
耳机里面传来讯号:“好,各部门注意,请杜绝刚才这种情况,录播第一场重新开始,请主持嘉宾注意……”
接下来这位姑娘却戴着墨镜和口罩,因为她实在是有点不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公务员……也许从小家庭教育或者性格的原因,不太爱说话,但做事比较认真负责,所以现在单位领导接二连三的把一些不属于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让我做,原本该做这些事的人反而成天闲着看报喝茶聊天,这让我很苦恼,难道认真老实就应该多做事吗?我越来越觉得承受不了这种身兼数职却只拿着那一成不变工资的生活了,这就是我的烦恼,因为还想做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悄悄上节目,还希望栏目组能给我打个马赛克。”
照例还是牛鸣雷先开玩笑讨论这马赛克可不能随便打,但我们可以安排一面广告牌立在姑娘面前:“可你这说话的音儿太明显了,怎么遮都遮不住,还是辞了职干脆到我们饭馆来上班吧,我们最喜欢这种做事认真负责的孩子了……”
感觉牛鸣雷的饭馆已经成了个万金油,什么桥段都可以拿来用,但更有搞笑效果的是吓得那姑娘立刻有点想转头跑,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下面被刚才变故搞得有点冷场的观众终于笑起来,倪星澜赶紧给这姑娘解释可以调音,让她的音调在后期处理以后听不出来,除非现场就有她的同事领导,结果这姑娘马上又专心致志的看那光线不太好的观众席,主持人问她话都心不在焉了,牛鸣雷还很阔气的让灯光师开个柱型投射灯,挨着观众席给这位姑娘扫一遍:“你不如直接说你是哪个单位的,在场的问问就知道了……”
紧张的姑娘居然真的差点上当说了,还是柳子越笑着拉住她,然后还风姿翩翩的探头给石涧仁说抱歉:“这个我有发言权,听了她的说法就想起我当时刚参加工作的情况,不管有什么样的关系,作为一个新人到一个新环境,真的是很容易受到这种老前辈穿小鞋的对待,你们可能都不会有吧?”
牛鸣雷第一个举手:“嘿,说到这里我们相声界可是师徒关系,前面好些年师父能给口饭吃就不错,免费劳力做好些年,然后才是免费学徒上台练习,比这小姑娘苦恼多了!”
专注于辨认观众席的年轻公务员顺口鄙视了传统曲艺演员:“我可是大学生!”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妥,连忙解释:“我不是说大学生就有多了不起,现在大学生也不值钱,但我苦恼的是我已经学好本领来工作,是,我是想未来能越做越好,担任更好的工作,可不是这样被人欺负还美其名曰多锻炼的,主要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凭什么他们就能这么欺负我。”
柳子越还认真的想了想,给石涧仁求援:“我知道怎么跟她说,可啰里啰嗦估计要念叨很多关于工作上的心态调整问题,我希望你能用一句话先帮我总结了,行不行?”
石涧仁一点都没让她失望:“恭喜你,你的价值就体现在被人需要,那些看报喝茶聊天的人,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处于不被需要的边缘,他们不知不觉就进入到庸庸碌碌一生的轨迹了,如果你能有技巧的坚持下去,你的价值终将体现,而这种技巧,我想请柳主播言传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