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自己到不以为意,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秦言,“我这防着你,还要防着他,也是够不容易的。”话中真真假假,也听不出来。
秦言轻声笑了起来,温润如玉,道:“那我看,你可得给人看好了,不然撬走了,你哭都没地儿哭。我看着沈悠之对你也不怎么有意思。”
陆浔面不改色,扬着嘴角:“若你要争,我倒是更高兴。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让着我,胜之不武,再说我还觉得对不起兄弟。”他停顿了一下,接过秦言为他倒的酒,一口干了。
“公平竞争,也无甚,就是你们家小二也是一样。”
陈士桓看两人都笑,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嚷嚷:“哎不是,你们可别伤了兄弟感情。再说了,小二还是个孩子呢,你们也别给他搀和进来啊。吓着孩子。”
话虽插科打诨,但是内心却有隐隐担心。
陆浔对沈悠之有意思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倒不知秦言什么时候也起了心思,不过他仔细一想秦言之前的话,又觉得许是正常,秦言喜欢飒爽能干的女孩子。
虽然沈悠之当不得那句“能干”,但是据说枪法了得,又能以一敌十,功夫也好,他动了心思,也是正常的。秦言可不就喜欢英气这一挂的。
当年……
陈士桓摇了摇头,将当年种种都甩掉,过去的,可不能再想。
“何必为了一个沈悠之,伤了兄弟的感情,再说你们都认识她没有多久,感情也不至于好到这个地步吧?”
陆浔垂下眼睑,开始灌酒,“不会。”他抬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相信,谨言也不会。”
秦言坐到他对面,相较于这二人不羁的坐像,他翩翩佳公子一枚,十分的得体。
“只要你不放手,我永远不会和你争,不管是你说的什么竞争,都不会有。”秦言认真。
现场一时安静下来,陆浔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秦言,秦言也不说什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次倒是没有品尝,而是一饮而下,“不管我有没有兴趣,不管我有什么心思,和你陆浔比起来,都不重要。不管什么时候,陆家的安危,陆大帅,大姐,你,你们都是排在我自己本身的安危之前,甚至小二也不行。”
“你何必……”陆浔蹙眉。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秦言站起身子,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言道:“我还未曾庆贺你们凯旋而归。”
说起此事,大家都笑了起来,刚才严肃的氛围一扫而光,陆浔脸上带着笑意,“说起也是天大的巧合,若是正常,还要几个月的胶着,只是不想大姐抓获的那个人果真有问题,我们发现及时,顺藤摸瓜,竟是找到了大鱼,而通过假消息的传递也影响了那边,因此才会这般顺利。”
陈士桓叨叨:“他妈的就没想到,沈悠之那死丫头倒是成了咱们北师的福星。”
说起此事,不光是陆浔,连秦言都露出微妙的表情,有时候还真是不好说的牵绊。
大抵是看两人状态不太对,陈士桓呸了一声,言道:“你看我,怎么没事儿又提起她了。”
陆浔失笑:“你也不必如此吧?有什么不能提的,我与秦言都没有放在心上。”
秦言颔首。
“回去别找小二麻烦。”陆浔将手套扔到秦言身上,言道:“听到没。”
秦言不说话,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真的,你别招惹大姐,大姐明早到。”
秦言一怔,随即眯眼,“他倒是能耐了,会搬救兵。”
陆浔沉思一下,道:“未尝不是后头有个狗头军师。”
几人笑了起来。
“哈秋,哈秋。”悠之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感慨道:“也不知道谁在背后骂我呢。”
涵之一身精致的洋装,横了一眼有些邋遢的悠之,道:“你回来就窝在沙发上,等父亲回来看他不说你。”
悠之无所谓,索性躺到了沙发上,蹬腿儿道:“才不会,父亲刚才来过电话了,他今晚不回来吃饭,哈哈,四姐,你失算了吧?”
沈涵之照着她的腿拍了一下子,言道:“你好好坐着,真是坐没坐相。”
“四姐说什么呢?”岚之从外面回来,提着两个大礼盒,悠之一咕噜爬了起来,“是好吃的吗?”十足的小馋猫。
岚之将东西放好,道:“是张晴心女士邮寄过来的点心,四姐让我去邮局取的。”扫一眼悠之,言道:“吃吧吃吧,肥死你。”
悠之对着岚之做鬼脸,“我愿意。”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就看二姨太从厨房出来,听说张晴心女士,也搭话道:“这位张晴心女士就是徐太太吧。外面打牌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她,据传颇为不妥当,其实想想未尝不是,若是好人家的女孩子,怎么会被人休了呢。”
悠之当即就不爱听了,这叫什么话,她小脸儿有些严肃:“我觉得二姨娘这话说的不对,他们是公平离婚,怎么就是被休,再说,难道就不能是徐先生不好么?徐先生的传闻,人人都是清楚,这个时候离婚谁人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同样身为女子却对女子不宽容,要往女子身上泼脏水,如此委实有些不堪。今朝你这般言道他人,他日轮到你的时候,别人未尝不是如此说你。”
二姨娘被悠之训了,有些怏怏,随即露出笑脸,“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都不认识她,具体人品怎么样,也不可知。”
“既然是不认识,那就不要人云亦云。真正认识一个人是用心交往,而不是通过别人的耳朵。”
二姨娘捏了捏帕子,笑,“悠悠说的对呢,是我有些不对了。”
悠之看得出,二姨娘这样快的认错并不是真的认为她说的是对的,只是因为她想要息事宁人。她总是这般,在这个家里,任谁都可以说她,她不争不抢不夺,只温温顺顺,最是好脾气一个人。
可好脾气下究竟有多少隐忍,就不可知了,不过她倒是也并不想要说服二姨娘,索性别过了头,开始拆包裹。
沈涵之与沈岚之对视一眼,涵之道:“二姨娘平日里出门还是莫要与那些长舌妇一般言道才是,免得有人说我们沈家没有什么教养。”
二姨娘更是尴尬,不过却依旧笑的慈祥,“哎,听你们的。你们玩儿着,我去看看大姐。”
等二姨娘走了,悠之也不抬头,拆东西的过程中轻快道:“四姐那般说话,有企图的吧?”
沈涵之挑眉:“怎么?兴得你说,不兴我说?”
悠之嘟嘴,笑了起来:“可是四姐可不是我这么冲动的小姑娘啊。您做事儿十分有章法。会这样说,莫不是想要试探二姨娘什么?”
涵之冷笑一声,言道:“就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