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儒雅的笑,没有动,笑容里有着疏离,“不必了。”
悠悠看咖啡煮好,乖巧的为几人都添上。
秦言见她如此温顺,又想她之前暴躁的在张侃那里耀武扬威,竟是觉得好笑,这小丫头,戏真多啊!
陈太太下楼就见秦言嘴角带着笑意,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笑道:“我找到了,喏。”
秦言含笑:“多谢嫂夫人,我立刻启程去奉城,嫂夫人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吗?”
陈太太白他一眼,道:“有话我不会亲自给我们家老陈打电话吗?让你带像什么样子。行了,赶紧走吧,别耽误老陈的事儿。”
秦言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之后告辞离开。
等秦言走了,陈太太状似若无其事的言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众人都是摇头,涵之言道:“哪里有什么啊,大家看了如玉人一样的秦大公子在,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了呢!”
陈太太笑;“是吗?”停顿一下,言道:“这如玉人一般的秦大公子还没定下来呢,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吧?说不定,我还能吃到做媒的猪头。”
涵之一僵,随即言道:“可别,你可饶了我,这般高雅的人,我这等俗人可够不上。”
若说起来,这些女子之中,最有才华的当属陈太太,她的画作在国外都很受推崇;而当初成绩最好风头最劲的又是沈涵之,她都说自己俗人配不上,其他人更是不能说话了。
张雁南望了一眼沈涵之,又望了望陈太太,垂下了头。
悠之坐在一旁,恰好能将众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别的事儿她可能不灵光,但是谁对谁有好感,她真是一看一个准儿,没办法,当初陆浔不省心,她也练就了火眼金睛。
而现在张雁南这表情分明就是十分仰慕秦言。
悠之又想到家中的五姐,感慨,都说红颜祸水,可照她看,蓝颜也是一样的呀。
秦言这人吧,看似对谁都不错,笑容可掬的,可是照她说,这样的人也无情。看似有情的人最无情。
不行不行,回家还是得提点一下五姐,虽然秦言是不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跟着这样清冷的一个人,也没意思啊!也不一定就是要干涉五姐,但是作为“知情者”,她得提醒提醒,免得出了差错坑了自家人。
回去的途中,悠之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涵之,央着涵之:“四姐,我和五姐说,她只会当我是小女孩儿,你说话最有分量了,把利弊分析给她听啊!我觉得秦言不是那么靠谱的哩。”
涵之见悠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叹息一下道:“你呀,你还真以为,我会鼓励岚之喜欢秦言?”
咦?悠之不解。
涵之也不瞒着妹妹,索性与她言道:“秦家不合适的,水太深,岚之太单纯。”又一想,戳戳妹妹的额头:“你还有一股子虎劲儿,你五姐其实看似坚强,实际十分软弱,她不适合秦家那样的家庭。”
这般言道,悠之就明白了。
“咦咦咦,停车停车。”悠之视线不经意的一看,连忙喊停车。
涵之:“怎么了?”
悠之言道:“我看到一个同学。”
悠之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谢安妮,谢安妮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仿佛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娃娃,呆滞木然。
她飞快的下了车,言道:“四姐先回去,我找我同学去。”说完就跑掉了,涵之无奈的摇头,“到底是个孩子。”
悠之看到谢安妮在街上乱走,似乎是进了小巷,立时就追了过去。
等悠之找到谢安妮,就见她已经被几个图谋不轨的男子围住,谢安妮受到惊吓,浑身颤抖,可是小巷里本来就人少,有人看到也并不多管闲事儿。
“你们干什么?”悠之撸袖子。
为首的男子笑了起来,道:“呦,又来了一个小美人?这是怕咱们不够分吗?”
悠之也不多言其他,直接一个飞腿就踢了过去,领头的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一脚踢开了,紧接着就是一个旋身,悠之直接将人踩到了脚底下。
“咔嚓”有人仿佛听到骨折的声音。
“安妮,过来。”
谢安妮也被悠之惊到了,不过她鼓着勇气,快速的跑到了悠之身边。
恼羞成怒的小瘪三叫嚣:“妈的,你个臭丫头,你……你们快给我上,看着老子被踩死吗?”
“别磨蹭,你们一起来吧。”悠之从气势上就已经具有压倒性优势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通揍,这些人虽然是地痞,可也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悠之对付他们是不在话下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都被打趴在地下喘大气儿,话都说不利索了。
“姑奶奶,姑奶奶啊,你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啊,这这这,真是再也不敢了啊!”
“饶了你们?想的美。”悠之就见不得欺负女人的,怒道:“我非给你们送到警、察、局不可。”
“把他们交给我吧。”清隽的男音响起,悠之回头,就见秦言脸上带着笑意,他认真:“这些人,我能处理好,你带着这位小姐走吧。”
悠之想了想,点头,“那多谢了,我们走吧。”与秦言擦肩而过,秦言轻声,“下次不要自己动手了,这样贸然,不安全。”
悠之知晓人家是好意,点了点头。
悠之将谢安妮带到公园坐下,拉住她的手:“你要不要紧?”
谢安妮咬着唇不说话,半响,摇了摇头。
谢安妮一贯都是傲气,哪里是这般模样儿,悠之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不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陪着她。
好半响,谢安妮抬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冲进来救我,就不怕自己也出事儿吗?”
悠之轻轻的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她自然不会告诉谢安妮,她追过去的时候看到秦言的车就停在巷口不远,而秦言则是站在车前不知等什么人。所以看到有人欺负谢安妮,她才会不管不顾的动手,那是因为她知晓,秦言是不会让她出事儿。陆浔对她有兴趣,秦言就不会让她出事儿。
悠之咬了咬唇,觉得自己有点卑鄙,明明不想和陆浔扯上关系,却还要利用陆浔的人脉关系。
这样的自己,有点讨厌。
“沈悠之,我是傻瓜。”谢安妮一滴泪就这样落了下来,她看着悠之,咬唇哭:“我是傻瓜。”
悠之一惊,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连忙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的,不要哭,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过去的啊。别哭。”刚才在路上看到失魂落魄的谢安妮,她就觉得怕是不好。
谢安妮哭的更加厉害:“我为什么就不肯听你的话呢!我真的是傻瓜,徐老师不是好人,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怎么办呢!”
悠之脸色一白,问道:“徐老师欺负你了?”她死死的咬住唇,她怎么就没有阻拦谢安妮呢。她明明知道徐友安不是一个好东西的啊!悠之后悔极了,她该是更加激烈一些的,即便是不被理解,最起码能够救了一个姑娘。
谢安妮点头,点头之后又摇头,她咬唇凑在悠之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我该怎么办呢!”
不过正是这几句话倒是让悠之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谢安妮还没有被欺负。
林洁现在满心都想着能够做少帅夫人,不肯搭理徐友安,徐友安十分的难受,借酒消愁,而恰好被谢安妮撞见,徐友安诉说自己的各种不如意,包办的婚姻,不如意的爱情,谢安妮本就有些仰慕徐友安,因此照顾徐友安,将他送回家。可谁知,徐友安将谢安妮当成了林洁的替身,就要与她如何,如若不是谢安妮突然来了月事,怕是就要与徐友安那般了。
正是这次让谢安妮怕了,她要求婚姻,而徐友安则是立刻不理她。
“他不肯要我了,我们已经差点那样了啊,他不要我,我还要嫁给什么人?我怎么办呢?”纵然是洋派的女学生,初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总归也是慌乱的。
悠之拉住谢安妮,认真道:“安妮,你听我说,你与徐友安,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不要你,是你的幸运。这件事儿你是做错了,可是更错的是徐友安,他有家室还要与你这样,他的错误更大于你,现在可以悬崖勒马,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可是我们……”
“你们什么也没有。你想一想,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你不小心怀孕,他才不要你,你该是如何?”悠之将前世已经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所以你该庆幸,庆幸自己可以脱身。这样一个人,你爱慕他什么?是才华么?难道写几句诗歌就是有才华?人的才华不是局限于这上面的,人品上的卑劣,是多少才华也无法掩盖的。”
谢安妮沉默下来。
悠之舒了一口气,言道:“也许你该认识一下张晴心姐姐,你认识了她,就会知道自己现在做错了。其实人不怕做错事儿,做错事儿可以改,还有机会改才是最最重要的。”
谢安妮抬起泪眼,“我可以改吗?”
悠之郑重的点头,“可以。”悠之拉住谢安妮的手,轻轻的笑:“我认识的谢安妮,是一个十分明媚,十分有傲气,也十分能干的女孩子。我也郑重的说,这件事儿你做的不对,可是徐老师更错,现在你有机会修正这个错误,为什么不。难道你要因为徐友安这个人毁掉自己的一生吗?人家不要你,你就哭哭啼啼失魂落魄的满街乱走,你就不想想,一旦出事儿了,徐友安会伤心吗?伤心的只是你的家人。”
谢安妮呆呆的咬唇。
“谢安妮,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谢安妮终于抬头:“我会努力改。”
悠之:“我怎么就看徐渣男那么不顺眼呢!”说到底,如若不是徐友安主动,谢安妮是不会这样的,“安妮,我们是不是该想个主意让大家知道他不是好人啊?不然如果有下个同学和你一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