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此生没有跟我说过大道理，唯一一次，还是他在喝醉了酒的时候说的，他说日月西沉，众生沦丧；他说百万修士，何惜一战；他说舍我之身，洒我热血，抛我头颅，立我尸骸。扶断柱之南天，举倾覆之苍穹！”

“他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潇潇……对不起，师兄犹豫了，师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最后，李白衣那狗日的出现了……他每次出现，都没有好事！”

“李白衣告诉我，当初我一念入魔，镇杀皇甫天下之时。师父一夜之间，跨越亿万山河而来，最终救下了我。而最终付出的代价，便是师父所保护的王遗风叔叔在九垓山遭到邪魔追杀。为此，朱雀部左执剑使宋庭圣领苍云十八骑，一夜横走十三大域方才救下王遗风，而作为教主亲卫的苍云十八骑，最终命丧黄泉！”

“除此之外，征战大陆之南的朱雀部战败，三万将士命丧黄泉。而原本即将成为明教十三杀龙首的洛天恩，为了守护朱雀部首领洛冰心，一战而死！”

“听了李白衣说的话，我方才知道……原来当初杀皇甫天下，竟是造成了这样的结局，也才明白左迦明教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左迦明教的事情，师父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半个字！”

“这一切，皆因我而起！”

“潇……潇……”

“师兄……”

“要对不起你了！”

秦长生的札记中，林荒再一次看见那歪斜的字迹，一笔一画都镂刻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如父尊师，还有着那亿万浑浑噩噩的苍生和满是伤痕的山河大地。

选择，便意味着放弃！

“潇潇……原谅师兄。师兄要耽搁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是多少年，或许是三年，十年，一百年。师父老了，我要先帮着师父光复苍穹大陆，驱逐邪魔。咋俩还年轻，等一等，你不会怪罪师兄吧。师兄答应你，若是有一天邪魔尽灭之后，师兄还在的话，一定会带你看尽这没有邪魔的盛世，看见没有人间疾苦的繁华天下！”

林荒翻动札记，后面的内容一转，已然是半个月后。

“这一天是二月初二，我第一次进入王遗风叔叔坐镇的神策府！在这里，我见到师父，他很错愕我的出现，然后师父就笑了，遗憾而高兴的看着我笑！”

“我还见到了教主，传说他手握佛神舍利，体内有武魂天修罗。其实……我也有佛神舍利，就在我几个月前入魔之时，佛神舍利认主一般的朝我飞来，赶都赶不走！佛神舍利挺好看的，好好打磨一下，可以给潇潇做成一颗佛光照耀的夜明珠！”

“在这里我还见到了不少人，有朱雀部首领洛冰心，她不太喜欢我，因为我的缘故，使得朱雀部大败，洛天恩也战死了。还有青龙部首领薛汗青、白虎部首领战血魇、玄武部首领陆神州、洛河图、宋庭圣……”

“我还看见了披靡天下的七部教众，看见了整个苍穹大陆的沙盘，看见了人族两千年的罹难挣扎！”

“我还看见了洛天恩的牌位！”

“之后的三个月，我连战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部首领，逃过师父的二十次追杀，与王遗风叔叔沙盘推演十二次，与浩然学宫宫主论道，深入邪魔腹地，提回了三颗堪比圣皇境邪魔的头颅！”

“三个月后，也就是今天！我统领明教初创的明教十三杀，成为明教十三杀的初代龙首，也是第八部教众的首领！”

“自今日起，我秦长生！将为人族而战！将为苍生而战！杀尽世间邪魔，灭尽人间奸邪！我会让这世间的邪魔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谁才配主宰这个天下！”

“今日，我秦长生真正入世，以镇天下！师父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