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好妈妈不是这样做的,首先你要学会对自己负责,然后才能对别人负责。”
“我会的。”
“我瞧着阿回那孩子还不错,把你交给他我挺放心的,婚礼也办了,证也领了。就试着处处吧,我这心脏经不起你三番五次的刺激。”
她身体不僵,“我……”双唇蠕动,触及他凌厉得穿透人心的眼神时,剩下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穆小柔在家养了一段时日,身体渐渐地恢复,白怡的脸色始终没有好起来,但碍于穆韩天的威严,一直没有对她说什么。穆小柔知道再这么憋下去她总有一天会爆发的,想着什么时候和她好好谈谈,结果还来不及谈就遇上了她的爆发。
导火索是宋颜回。
穆小柔在宋颜回家里住过一个多月,有不少的行李流落在那里,闲来无事便逛悠过去收拾行李,顺便打包回来。当时宋颜回也在家,她把家门钥匙还给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落寞,略忧伤道:“我以为……唉,不说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以为,他们将会在这里迎来一个新生命。
想起不久前她还住在这里,仗着孕妇的身份颐指气使地欺压他和宋繁馨的场景,明明就近得像是在昨天,却又远得像是在上一辈子。不是不感伤的。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你敢?”她好笑地望着他。她可没忘记他在医院被白怡折腾的那个怂样。
“上门领罪去。”
然后他真的就堂而皇之地登门领罪了。谭思明恰好在家,出于礼貌,她给宋颜回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渴了还是怎样,反正他端起茶已经送到嘴边了,白怡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旁边冒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杯里的茶水洒了一地,她的手和他的衣服亦未能幸免。
“你来做什么?你不配喝我们家的茶!”白怡怒气冲冲道。本来吧,宋颜回无父无母的,唯一有点牵挂的爷爷也去世了,去年除夕今年元宵什么的都是在穆家过的,白怡已经打心底里接受了他,她又不是个缺教养的人,就算是生气也断然不至于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问题是穆韩天不准她责备穆小柔,她一腔闷气无处发泄,压抑得太久了,这才导致了今日的爆发。
这话说得难听,宋颜回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穆小柔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在她的心里,流产的事情纯属意外,根本就不关宋颜回的事,要怪就怪她自己倒霉,所以立刻义愤填膺地为他打抱起不平来,端起茶几上的另外一杯茶举到他面前,说:“喝,怎么不喝!”
宋颜回显然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惊愕了一把后又露出招牌笑容道:“不用了,我不渴。”
白怡也自悔失言,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最后穆小柔将杯子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拽起他的手就要往楼上走,边走嘴里边说:“走,这地方待不下去!”
“长辈还在这里,去哪儿呢?”白怡见状本想服软叫他们留下的,无奈话一出口便变了味,听起来更像是在质问。
果然,她听后更加激动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回房间去怎么着?这还没离婚呢,我和自家老公回房间怎么了?”
白怡被她气得一口气呛在那里,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了楼,消失在视线中。
这还是宋颜回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闺房,他眼尖地瞅到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张照片,刺激传到大脑皮层还没回来,他已经伸手将相框拿了起来。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男孩,两个女孩,背景是某所学校的大操场,阳光正好,笑容明媚。
她凑了过来,笑笑道:“这是江子皓,云歌,还有我,大一校运会的时候拍的。”
“原来许云歌还会这样笑的。”笑得那样空灵,却那样灿烂,那样,真实。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你怎么不说我?我也很好看的。”
他笑得很邪恶,“找江城去。”
在房间待了一阵子,两个没心没肺的人一下子把刚刚的剑拔弩张忘了个一干二净,没事人儿似的大言不惭地吹起牛皮来,直到谭思明上来喊他们下去吃饭,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明白这是白怡发出的和解信号。
他死死攥着她的相框不肯放手,央求她把照片送给他。
“宋颜回,你再这么作,我会以为你暗恋我。”她右手往腰上一插,故意摆出一个的姿势,还矫揉造作地撩了撩堪堪披肩的头发,引得他干呕不止,她趁机一把夺回相框,得意洋洋地把他刚才说过的话送了回去,“找云歌去!等你什么时候追到她,照片自然就是你的了,急什么?”
他们下来的时候,果然白怡的脸色好了不少,虽然还没有晴转多云,好歹由多多云转到了多云,穆小柔已经心满意足了。
“阿回啊,阿姨说话是冲了点,但我实在是太生气了,等到将来哪一天你为人父母了你自然就会懂我的心情了。现在你们的解释真真假假的我也不知道哪一句可信哪一句不可信,我暂时不管你们,一切等小柔身体好了再说,不过,”她的眼神变得狠厉,“如果你再让她受什么委屈,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颜回有些动容。他的父母早逝,他从来就没有尝试过这种被至亲的人维护的滋味,当即郑重点头道:“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柔的。”
作为正在共度患难的朋友,他会好好照顾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