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多遗憾。”她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就点了下头,随即从摇摇头,“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后悔。你知道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吗?我一直以为最幸运的事情不在于我所爱的人刚好也爱着我,也不在于相爱的两个人非得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而是你付出一颗真心,它从未被错待。他从一开始就错待了我的真心,以前是我看不懂,现在我懂了。”
现在她终于懂了,爱情不是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就可以的,也许正是因为她见证过他所有的伤痛,他才会这般防备着她,始终不肯把一颗真心示出。她以为他需要一个懂他、纵他、怜他的人,而事实上,他不需要任何人,他只想固执地抱着那一段伤痛的回忆终老,他始终忘不了的是那个从楼顶纵身一跃的女孩,她以为他的笑很美好,但他的笑从来就不是为了她啊。
在他的眼里,她算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也许,他只是把她当作是一个偷窥者,她知晓他所有的秘密,然后根据这些秘密揣测着他的心意,说不定他早就厌烦了,是的,厌烦,他不只一次劝她离开,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他真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得连回忆都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生怕它会被偷走似的。所以说,他怎么能够容忍一个掌握着他所有过去的人留在身边呢?如果将来他的身边会出现另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对他的过往毫不知情,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地将她留在身边,然后一个人在无星无月的夜晚里细细舔舐着伤口,温柔地摩挲着沉积在岁月里的回忆,痛,悲伤,却微笑着。
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所以纵使千山万水长途跋涉,又怎么可能走得到他身边呢?虽然她懂得有些晚,但迟来的领悟总比执迷不悔的懵懂要好。
大概每个女孩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都会跟那么一两个闺蜜许下一个约定,将来后嫁的一个要给先嫁的那一个当伴娘。穆小柔青春时也跟几个女孩约定过要给彼此当伴娘,送对方风光出嫁的。只是走到了今天,童年时的玩伴梁月已嫁作了人妻,在遥远的西班牙过着平淡而温馨的生活,与大学时代的闺蜜许云歌又尚在冷战中,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当伴娘。
宋繁馨自告奋勇要为自己的哥哥当伴娘,白怡在这种事情上比较迷信,认为能够当伴郎伴娘的人必定要家庭和美才不致给新人招致不吉利,父母双亡的宋繁馨自然不适合。穆小柔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而且也不敢用这种理由来拒绝宋繁馨的一片好意,她说歹说软硬兼施这才把白怡的嘴给堵上了。
宋颜回为两个女人挑选的礼服简约而华美,但有什么是宋繁馨没有见过的,她随手挑了两件,一试,尺寸气质什么的都十分满意,然后就完成了任务,在一旁服侍着穆小柔试婚纱。
“我说,如果你是真的嫁给我哥也不错,正好可以气气江城,顺便不至于让我白白牺牲。”
穆小柔发现这兄妹俩跟江城似乎有着宿命般的恩怨,巴不得见到他倒霉。
“你俩那么不待见江城是有仇还是怎么的?还有,什么叫让你白白牺牲?”
“没仇呀,就看他不大顺眼,怎么说呢,他太优秀太强大又太自大了,这种人一般都是让人又敬又恨的。”
优秀还有错了?
“嫂子!”她装腔作势地喊了一声,笑嘻嘻道,“你知道,女人之间的友谊是很微妙的,因为你的关系我现在见到靳姐就不大抬得起头来,现在好了,两个都成了宋家的媳妇,还好宋家现在和我关系不大。”
宋繁馨如果知道自己说话这么灵验一定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穆小柔已经怀孕十一周,时间不等人,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把婚礼定在年前,比年后的宋祈声早了将近两个月。但事情就是这么巧,两人的婚期明明差了近两个月,全城那么多婚纱店,高端的店面同样比比皆是,穆小柔偏偏就在试完婚纱走出贵宾室大门时与正要进入对面贵宾室的靳柔狭路相逢。
见到她俩,靳柔的眼睛一亮,道:“正好,快来帮我参详参详。”
宋繁馨面露难色,犹豫道:“靳姐,我真有事得走了。”
刚刚宋繁馨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现在脸上仍挂着一丝忧虑。
“好吧,既然有事就不勉强你。”靳柔话锋一转,瞥向穆小柔,“那小柔总该得空吧,陪我看看怎么样?”
“靳姐,我答应了我哥要安全把她送到家的。”未待穆小柔回答宋繁馨先抢了一句,大概是担心她一个人面对靳柔难堪。
“我帮你把人送回家总行了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穆小柔也看出来了,看婚纱是假,有话对自己说才是真。于是也不再推拒,反而轻轻推了一把宋繁馨,说:“你先走吧,我没事。”
宋繁馨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这个丫头,跟我认识都十几年了,心偏起来还真是不留情面。”说罢意有所指地望着穆小柔,似笑非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