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一边吃一边去看刚才发现的壁画,这里非常明显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间狭窄,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壁画,刚才白衬衫突然消失,给她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对于壁画和浮雕这种传承大量信息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的,其他人看芝麻在看,也逐渐走了过来。
然而壁画上却没有太多的信息,仙人飞天的壁画多处于华丽的宫廷或者礼器之上,只是表现一种美好的歌舞升平景象,并没有实际的意义。这里的壁画残片,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东西,这里都是古墓里爬出来的人,见的多了,一看便失出了兴趣。
这个时候,却听见芝麻“啧”了一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开始用手剥起壁画来。
他们又围了上去,走过去看她到底在做什么,芝麻让他们看了看她的手指,只见上面有红色的朱砂料给刮了下来,再看她面前的一块地方,果然,壁画的角落里有一块构图显然和边上的不同,画的东西也不同,只是这一块地方极不起眼,要不是芝麻的眼睛尖,绝对看不到。
这显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画上重新画了一层,将原来的壁画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这上面一层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逐渐脱落,将后面的壁画露了出来,这在油画里是经常的事情。
胖大海好奇,上前帮着芝麻刮,他们刮掉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些鲜艳的颜色。这表面一层,似乎并没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随便一刮,就可以简单的将颜色擦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骤,唐以后的壁画外面会上一层特殊的清料,这层东西会像清漆一样保护壁画,使得颜色没有那么容易褪色和剥落。
很快,一大片的壁画被剥了下来,在这壁画之后,出现的颜色非常鲜艳,用了大量的鲜血一样的红色,在不定的光源下,闪现出琉璃的光彩,好象是整块岩石正在渗出鲜血一般,掩藏在另一层颜料下面的壁画能保存的这么好,真是不可思意。
这几块壁倒还蛮有看头,壁画的颜色过了两千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氧化作用,红红绿绿的虽然有些旧但还是斑斓一片。
由五彩颜料画的半辆马车,马车显然是浮在云上,一个男子举着宝剑浴血奋战,地上轰轰烈烈的全是尸体,奇怪的是,那场景却不是烽烟战场,依稀可见草木扶苏,而那男子似乎是孤身一人对抗百十之众。
“这是怎么回事?帮派械斗吗,武林盟主大战邪教什么的?”胖大海看了看,不太懂。
芝麻摆摆手,“没有那么武侠……这个场面既然能被这么仔细地刻画下来,说明它对墓主的一生肯定有什么重大影响。”
“可是,”胖大海继续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优良传统,“能在这里修筑陵墓的人,怎么跟人打架连个跟班都没有?”
“或者这个人很厉害,以一敌百,不需要跟班。”小春推测。
“这表示打到这份儿上那个家伙的跟班都死绝了,他也快死了!”芝麻想到的比较可能性。
“不过,画这壁画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画在这里?”胖大海问道:“不忘国仇家恨?”
这一幅堪称血腥和惨烈的壁画,他们也没有了探究的欲望,倒斗的不是搞艺术的,比起对着幅暴力场面的壁画含情脉脉,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填饱肚子才是正经的。
显然有人先画了一幅叙事的壁画,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又非常匆忙的用另外一幅替代掉了,而且当时的时间可能十分紧张,所以这外面的壁画,连最后的工序都没有完成。
四周静得吓人,风灯给提到了岩壁的一边,加强照明,昏黄的灯光照在岩石上,给人一种古老神秘的感觉。
他们开始轮流睡觉,恢复体力之后就开始探索四周的缝隙,这里的裂缝四通八达,宽的地方足有四五米,窄的地方仅能伸过一只手臂,他们在探索过的缝隙边做上记号,大概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终于找到一条通到外面的缝隙。大概用了两到三天的样子,雪终于停了。他们陆续爬出这条裂缝,外面已经放晴,到处是一片广翱的白色世界。
他们用绳索爬上陡坡,地面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不规则的延伸向远处。
胖大海蹲下看了看,说道:“会不会是那家伙超过我们,跑到前面去了。”
芝麻眉头皱的很紧,“这不像是活人的脚印,就算背上人所能承受的行李,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重量,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其他人二话不说,戴上护目镜,马上起程赶路。因为风雪的关系,地上的积雪太厚太软,他们尽管心里着急,走的也不是很快。长白山走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固定的路线,他们眼力看到的,就是满无天际的雪,和难得看见的裸岩和冰锥。
这里比起昆仑山的冰川来说,其实已经好了很多,没有那种有裂隙的巨大冰盖,但是这里的山连贯性不好,峭壁太多,经常一走就是前面没路了,万丈悬崖,得从边上绕或者爬着悬崖过去,芝麻说这是因为长白山是火山体的缘故。也不知道芝麻是靠着什么给他们指路的,总之这一路走下去,胖大海又多了一个佩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