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林扭了扭脖子,然后火大了,一把捏住莫韵宜的下巴,狠狠地捏住,莫韵宜吃痛,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抓着我的爪子也渐渐用力,抓得我很疼,我们三人就那么尴尬地站在一起,乔江林毫无温度的声音响在耳边,满是威胁和残忍,他说,“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心狠,韵宜,别拿着我对你残剩的一点怜悯威胁我,你很清楚,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乔说到这里,顿住了,默默打量着莫韵宜。我莫名地感到心寒和畏惧,不管莫韵宜对我是什么想法,但这一刻,我真的为她感到心寒。无论如何,我相信,莫韵宜是爱着乔江林的,我认为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生孩子的时候,一定是有爱情的。尤其是在这种不正当的关系里,莫韵宜想要孩子,一定是有爱的。
我们距离太近了,乔江林说话时轻轻颤抖的尾音我也听得一清二楚,失落和恐惧,油然而生。
“孩子是谁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说呢?”乔江林忽然来一句,这剧情转变太快,我还没适应,我茫然地看着莫韵宜,这到底几个意思?搞半天孩子不是乔江林的?我靠------
莫韵宜一愣,目光一下子散了,“你、你胡说-------”
我震惊,错愕地看着莫韵宜,又看着乔江林,他没理会我,云淡风轻地看着莫韵宜,仍旧捏着她下巴,下最后通牒,“所以,你要跟我单独谈得到补偿,还是用其他方式?你选择。”
空气一下子静谧了,莫韵宜错愕地看着乔江林,我想,此刻的她一定在挣扎和打赌,而我此时也明白过来,她那个所谓的孩子,一定不是乔江林的,倘若是乔江林的,她现在怎么都应该理直气壮,而不是像个被抓住把柄的小偷,唯唯诺诺,畏畏缩缩。过了大约一分钟,莫韵宜缓缓松开我的手,与此同时,乔江林也松开了她的下巴,莫韵宜颓然地站在一边冷笑,我手臂被他抓得疼死了,揉了揉,那一处都红了,然后乔江林跟秦海洋递了个眼神,秦海洋便小声说,“凌寒,先跟我出去。”
我深深看了乔江林一眼,他眼底什么都没有,没有起伏,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我不禁想,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到这样呢?太无情,太镇定,太-------太没有人情味了。
走到门口时,莫韵宜的冷笑响亮起来,我后背上毛骨悚然,那种冷笑就像鬼片里幽深的走廊上的鬼笑,特别阴森,特别骇人,我和秦海洋都愣在了,回头看她,她盯着乔江林,话语里也是冷笑,“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秦海洋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出去,我迟疑地跟着他走,乔江林的话就听见一半,另外一半被卡在门缝里。
“我做过的事情,向来清楚,只需要-------”
门合上的瞬间,我脚步凝住了,秦海洋走了两步回头看我,叫我说,“凌寒,陪我抽根烟。”
我点了点头,跟上秦海洋的脚步。
夜晚喝了酒,这会儿我还有点懵,脑袋沉沉的,秦海洋带着我到公共洗手间那边的阳台去,靠近水房,案台上水龙头没关好,滴答滴答地掉着水珠,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要是夜半无人过来这边,我估计会害怕的。
阳台上有寒风,拍在脸上才发觉,原来我脸蛋这么烫,我伸手捂了捂,秦海洋递给我一根烟,“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太狠心了?”
我接过烟,微微一笑,“何以见得?”
秦海洋帮我点燃烟,又给自己点燃,火苗蹿起来的时候,短短的一瞬,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孔,我恍然发现,秦海洋看起来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模样,其实有一双火眼金睛,洞明世事。
他说,“我刚看到你表情了。”
“哦?我什么表情?”我叼着烟看他,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拇指和食指掐出一段距离来,调侃我说,“有那么一丢丢失望。”
我无奈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火眼金睛啊,我以为我藏得还蛮好的,秦总,厉害,厉害。”
“一般一般啦,”秦海洋笑一笑,旋即就郑重其事地看着我,“不过,凌寒啊,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很多时候,事实是用眼睛看不到的。”
“那需要用什么?”
秦海洋拍了拍胸脯说,“用心。”
我愣了愣,一抹寒风吹来,我马尾被吹起来,零散的发丝甩到我脸上,我不耐烦地拂开了,“你不去写段子写鸡汤,真是可惜了。我猜你是个大情圣,哎,有对象吗?”
秦海洋扬眉一笑,“不告诉你。”
“切。”
然后我和秦海洋都沉默了,我心里牵挂着病房里的动态,秦海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有点烦躁,急吼吼地抽完一支烟,又问秦海洋要了一支,秦海洋像护着宝贝似地,迟迟不肯给我,我瞪他一眼,他说,“给你是可以的,但被大哥知道,估计要拿刀削我,凌寒,大哥不喜欢女人抽烟的,你要不要戒了?”
我抢过他手里的烟盒,“谢谢你提醒,可老娘就是这个脾气,求他喜欢了?”
秦海洋哈哈大笑,“口是心非!”
“你错了,我是快人快语。”
秦海洋说,“也是,倘若你跟其他女人一样,大哥也不会看上你了,你很清楚,他身边不缺女人。唯独这几年对你,念念不忘。”
我承认,秦海洋的话落入我耳中,我感动不已,我这人实在,不喜欢装逼,感动了就是感动了,欢喜就是欢喜,生气自然就要骂人,所以秦海洋说这话的时候,我心尖颤了颤,立即问秦海洋,“如何念念不忘?他自己儿可从来没说过。”
秦海洋叼着烟,扫了我一眼说,“要说为什么念念不忘,我还真说不出来,但凌寒,他一直注意你。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做事情都深思熟虑,比我和阿岩都成熟稳重,更懂得周全,可撞上你的事情,他总是忍不住冲动。我说两件事儿吧,刘璋那事儿你还记得吗?虽然他爹不护短,但毕竟是自己儿子,背后没少给大哥使绊子,生意场上的人多少和官场的人有点关系,其中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另外,最明显的一点应该是对女人的态度,”秦海洋吸了口烟,继续说,“好像你在过后,他就没碰过其他女人了吧?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说刘璋的事儿,我信,乔江林再也厉害,也一定有忌惮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意外他为了我的事儿跟刘璋动手惹上麻烦,只是他没说,我也没问,要不是秦海洋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可要说女人,呵,我不信。
我说,“是么?那莫小姐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发生过关系,莫小姐怎么会编出怀孕的谎话,秦老板,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乔江林有其他女人,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我顶多吃醋,心里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你要说他为了我把其他女人关系解决了,我不信。要解决了,就不会有莫小姐这事儿,不是么?”
我的有条不紊的分析,让秦海洋觉得好笑,他斜眼看着我,笑说,“你啊,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凌寒,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大哥对你是真心的。可能这份真心对你来说不够多,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秦海洋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拧灭在阳台上,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一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什么事情是可有可无的,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克制,尤其是大哥,最懂得克制自己,我和阿岩都不如他,嘿,最不行的是我,可能因为我没有他们俩身上的压力。好吧,我跑题了,总而言之,你要相信,时间足够,你会看到你想要的东西。”
耳畔风吹着,秦海洋的话在耳边萦绕着,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秦海洋拍拍我肩膀,鼓励地说,“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牺牲,不过凌寒你敢爱敢恨,这点牺牲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大哥喜欢你,不就是如此么?”
“莫韵宜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我问秦海洋,“车祸只是单纯的酒后驾驶吗?”
我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孩子掉得太是时候了,酒后驾驶?乔江林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有一次我和他在一起,也是喝了酒,还没喝多少,他也坚持叫司机来接,当时我还觉得他大牌,但他教训我说,为了安全着想,这是应该的。
可那天晚上他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会选择酒后驾驶呢?这不科学。
秦海洋眉头微蹙,疑惑地看着我,“你想问什么?”关注微信公众号“清婉”,惊喜大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