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裳言罢,也带着剩下的冷府的侍卫们远远离去。
……
一时间,人走了个干净,南意欢嘴角笑意顿收,整个人露出无比疲累的神色,她重新将双手环上越君行的腰间,将头无力的靠在他肩头,大口呼吸着他熟悉的香气。
他气息,他的肩膀,他的胸膛,那么温暖。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偎着这样的温暖,让她再也不肯松开。
“夫君,抱我上马车吧。”如瀑的青丝垂下,遮住了那如画容颜里,碧眸中蕴着的浓浓氤氲。
“好。”越君行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转身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帘外,风妩和夜竹一脸冷峻和不安。
帘内,越君行紧紧地搂着她,黑眸中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暗沉。
他知道,从来能让她如此失魂的,世上除了自己,唯有那一人而已。
他自行宫出来时,听秦陌说下午要去见一位故友,因此婉言谢绝了自己邀他入宫见宗帝一事。当时听着语气不像是说的南意欢,所以他便没有放在心上。
回府后听说南意欢是不情不愿地被越无双拉去了郊外马场,就更是没有在意。
没曾想,他和她,终还是遇上了!
他摸索过,南意欢身上并无伤口,那么,那衣袖上润上的血渍,便该是他的吧!
终是开始,刀兵相见了吗?
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的心中,在那满腔恨意之外,也许连自己也不自知地,是为那曾经爱过的人留了一个角落吧?
否则……为何会如此悲伤!
……
马车驶过不平的路面,纵然风寂再小心控着缰绳,仍不免让马车上下起伏,正如越君行的心,在各种不安中摇晃着。
不是不信她?
更不是怀疑她?也未曾介意!
唯有心疼!
若她能彻底狠心绝情,想来未来之路才能更顺畅,否则,越往后走,于她,只会更加痛苦!
……
感受着越君行在自己背上的轻抚,南意欢知道自己这样不言不语只会让他更为担心,她不想骗他,可是她又怕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微不可察的莫名情绪说出来,会让他更为担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明明那般坚定地要恨他,明明恨不得一剑刺入他心间,让他血债血偿。
覆了他的国,让他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可为何却又在看见他的血流在自己面前,在看见他眸中那样深悔的痛色时,自己也会有一些心痛呢?
是因为最近听了太多他的悔,他的痛,听到他放了易炎,听到前日南秦宫中传来的那则消息吗?
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想在当年那残酷的真相之外,再寻一个自欺欺人的事实?
所以,今天,当自己听到他那样痛苦地说对不起,说想要解释时,心慌,心动了吗?
她咬唇苦笑。
南意欢,你何时竟然变的如此软弱无用!
……
她深呼吸了口气,缓缓坐直身体,看着越君行依旧含笑温暖的眼,涩声道“我今天碰到他了。”
“我知道。”越君行点点头,随即又温声道“意欢,若是现在不想说,你可以不说,我不介意。”
宽心的话语让南意欢眼中涌上阵阵热意,她坚定地摇摇头道“不,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见她态度坚决,越君行温柔地凝看着她,轻抚着她微红的眼角,心中怜惜不已地又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搂着,低低叹道“可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那便足够了”
“可是我……”南意欢张口欲言,她不想瞒着他自己心中今日浮出的那微妙的感受。
越君行伸掌轻捂在他口上,眸色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意欢,有些话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一直没有机会,我想今天可能是最恰当的时候。”
“什么话?”南意欢忍不住问。
越君行唇边笑意淡淡,凤眸清亮,一字一句柔声道“意欢,我爱你,却从不曾在意过你的过往,我知道他先我一步识你,先我一步得你心,若非有那一番变故,也许我永无机会可走近你,更逞若如此亲密地拥你入怀。”
南意欢身体微颤地听他说着,这是两人间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公开坦诚地谈论她和秦陌的事,便是在西延发生那样的事后也未曾提过只言片语,还有这次得知秦陌和燕惊鸿要来,两人之间也只是多次论过如何应对燕惊鸿,却刻意避过南秦之事,一字未提。
“我爱你,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所以这三年来,我也一直清楚地看着他的悔恨和他对你爱,身在皇家,本就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他只是在生来的使命和你之间做了一个艰难却错误的选择而已。”
“而你,意欢,你是那么善良,对着那样一个你曾付出真心的人,会有如今的无奈和彷徨很正常。所以,我虽然爱你,但我不会以着爱的名义,去要求你,束缚你。”
说到这里,越君行顿了片刻,眸中露出一分淡然的笑意道“所以,你和他之间的一切,永远无需向我多说什么。你若想恨,我定当竭尽全力,哪怕倾尽所有也会帮你、助你!你若伤心彷徨,我也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倘若……最后你……真的难以抉择……我也会……选择成全!”
最后一句,他说的颇为艰难,但依旧是完整地说出了口。
南意欢仰首抬起朦胧的泪眼,痴然地看着他,看着淡淡月光透过绞纱窗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浮起一种邈远的光泽。
她哽咽着,双手用力地捶着他的胸膛,泣声道“你……你怎能说这样的话,你这是……想弃了我吗?”
越君行无奈地扬起嘴角,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拳头,懊恼地苦笑道“弃你我怎会舍得,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只听见最后一句呢?”
“是,其它我都没听见,就听见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