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自己愈发幸福。
便愈发感叹,当初的自己,许是真的做错了!
望着南意欢迷倒千世浮华的笑意,越君行忍不住上前,拥住她的香肩,缓缓低语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南意欢停下晕眩的脚步,懒懒地将身体所有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玉臂环上他的脖颈,华光流岚地笑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随后,她拖长音调,一字一句顿道“你是想跟我说落璃的事吗?”
越君行搭在她肩上的手臂微僵,怔然道“你知道?”
南意欢咯咯轻笑,纤长的羽睫轻颤,嗔道“早就知道了,但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越君行难得露出尴尬神色,从来只有他绸缪得当先人一步的他,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也会被她戏耍,不过,这人是她,便让他倍觉安慰。
未来之路,荆棘难行,若她有了此等先知之力,于她于自己而言,都是百利之事吧。
面对南意欢眼角眉梢含笑带俏的模样,他心知不必再有任何隐瞒,便将对落璃身份的查探,以及两人数次在府中的谈话都细细说了来。
一时语毕,南意欢眉间的笑意也渐渐消退。
如果说,在南楚时她未曾派人去查探过落璃的来路是因为她对人与人间还存在一丝信任的话,那么,在被秦陌狠狠地推搡在地,滴血剑锋直指的时候,除自己外,她便没有信过任何人。
包括沈星辰。
在东祁时初始的那半年,她总是想法设法地不停试探他救自己的意图,直到慢慢被沈星辰、被苏太后的真挚情意所打动。
所以当她在太子府再次见到落璃伊始,她也曾疑过,然后派了夜阁去打探,打探回来的结果却是查不到此人来路。
当时她便留了心,随后那日落璃表现出与越君行间的异样后,她便更加好奇。只是在当时的她心里,既然越君行选择不说,那,她便不会开口去问。
且,若越君行能容忍她继续呆在府里,那么,她相信,落璃定是不会对自己有伤害之心,否则,他不会容她。
但她从未怀疑过落璃与越君行间会有什么感情纠葛,这期间,她一直没有停歇过对落璃身份的查探,直到两人在屋里谈论到说沈星语要来时落璃异常的反应,才让南意欢倏然惊醒,想起让沈星辰魂牵梦萦数年的那个女人。
她问夜竹,是否曾在东祁见过落璃。
夜竹说未曾。
她又问夜竹,是否曾经见过沈星辰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
夜竹回复说自己自幼便被送往夜魅暗部进行酷训,只隐约听说过两人间的纠葛,却从未谋面,因此无从分辨。
可是,南意欢心中隐约有个声音在叫嚣,她笃定,落璃定然是她。
按照沈星辰的说法,那个女人离开的时间,正好是南意欢在扶风院门口遇上她的那一年。
于是,她让夜竹循着这条路继续去查探,并借故拉着落璃在自己屋里闲聊,让夜竹去她屋里探过,夜竹回来只说,屋里有淡淡的幻药之味,不敢断定落璃便是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便是,落璃也是在自己本来的面貌上重新幻了容颜。
如此一来,综合夜阁其她人传来的蛛丝马迹,南意欢心中愈加确定,同时也明了为何越君行会隐瞒自己,隐瞒沈星辰有关落璃的真实身份。
可是,她不能。
在东祁的那一年里,她无数看见沈星辰彻夜缓行在冰泉宫中,无数次看他对着院中一株凰木呆怔不语。
凰木高大,红花楹树,叶若飞凰之羽,色泽极致浓艳。
树下,银衣,孤影,黯然。
南意欢从未想过如此出尘的人会露出那般寂寞倦然的表情,只是,当时的她,弃情绝爱。因此,对于他和她之间别离,只觉惋惜和遗憾。
可如今,当她重新找到可以依靠的臂膀,当她重新相信世间冷暖爱恨时。
她特别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要让沈星辰尝试着努力去争取。
所以,她抬首,笑对越君行道“夜宴开始前,我给皇兄去了传书,说了我对落璃的猜测,今日夜竹留信告诉我说,皇兄抛下满朝议事的文武,已经在来玉倾的途中了。”
日渐西沉,夜风寒凉。
越君行替她系紧身上的披风,拥着她往别院方向返回走去,轻叹道“如此甚好,希望他们此次能解开心结,得偿所愿吧。”
“嗯。”南意欢低低应着,顺着他步伐沉稳地一步步走着。
第二日时,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此处别院,坐上早已候在别院门口的马车,悠悠往玉倾城中驶去。
越君行也已明了为何南意欢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为了表示他的感激之情,他命人给杨伯杨婶在附近置了一间宅院,又赠了些许银两,想让两人去安享晚年。可是两人不应,趁夜色时悄然将房契和银两都归置在了南意欢房门口。
越君行无法,便也不再强求,仍让两人在此看守别院,平静度日。
中午时分,当两人十指相缠绕地回到府里时,所有人,所有物表面一切如旧。
可南意欢还是察觉到一丝异样,那便是风痕、风妩等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