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我的儿,你死了娘可怎么办啊!娘不活了!”站在病床前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拍着病床是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
方默南眉头轻蹙,孙有诚立马斥道,“亲家母,人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他接着又道,“要哭出去哭,别打扰医生看病。”
“大诚子,怎么说话呢!好歹我们也是你的长辈!”站在病床前的老爷子说道。
“亲家公,现在治病要紧,如果她继续嚎,你想要你儿子的命,我可不想我妹妹守寡。”孙有诚不耐烦道,“栓子,把你爷爷、奶奶请出去。”
“哎!”栓子手背抹了两下眼,“大舅,我爸!”
“放心,你爸会好起来的。”孙有诚保证道。“石头,过去帮忙。”他又叫上儿子道。
栓子半大的小子和刚刚成年的石头,两人半抱着把爷爷、奶奶给请了出去。
孙有诚赶紧把门插上,隔绝了外面的混乱。
“姓孙的,如果我儿子有个好歹,我找你拼命。”老太太气愤地嚷嚷道。
“这个老虔婆,如果不是她耽误,我女婿能病成这样!”姨姥姥一看她在门前撒泼,当下踱着小脚疾步上前,俩老娘们呛呛起来。
俩老的一个为了儿子的病,一个为了女婿的病,肝火旺盛,也顾不得脸面,吵了起来。
姥姥羞赧的看着莫巧云和宫希远,“不好意思,今儿家里乱糟糟的。”
莫巧云当下问发生了什么事,姥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而姨姥姥和亲家母吵了起来,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吵吵翻出来,一个说婆婆不好,一个说你女儿不好。
反正是有冤诉冤,有苦诉苦,坐在石凳上,两人拍着大腿,指天骂地的。倒真是热闹的慌。
到最后把两老人年轻时当姑娘时恩怨都翻出来了。
宫希远看的是津津有味,这让他想起在农村老家时候,谁家吵起架来,全村围观,爬的满院墙都是,有的甚至爬到树上。
诊疗室彻底安静了下来,孙有诚搬了张椅子放在病床前,方默南坐下来,三根手指搭在他的左手腕上。细细品脉,少顷,换了右手腕。
“脉是沉弦而细。”方默南眉头紧拧着,“医院是不是说,让回家准备后事。”她在病人的手背上看到输液的针孔。
孙有珍一听猛点头,眼泪泪哗哗的,“不准哭。”孙有诚喝道,“早干什么去了。”
“有珍,不是我说你,南南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孙有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居然听亲家母瞎折腾,生生给耽误了。
他这个妹妹,性子柔和,跟谁都处的好,偏偏嫁的婆婆是个拔尖要强的,不讲理的。要不是夫妻俩青梅竹马,打小感情好,说什么,也不会把妹妹嫁过去。
孙有珍紧绷着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敢哭出声。
“表姨!别哭,我现在问你,你可想清楚在回答。”方默南把纸巾递给孙有珍。
孙有珍点点头,接过纸巾,擦擦脸,擦擦鼻涕,把纸巾扔进了废纸篓里。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
“可以了吗?”方默南握着她的手问道。
见孙有珍点点头,“那好,我问你,表姨夫水肿从哪开始的。”看她疑惑的样子,方默南又道,“这么说吧!是从头开始肿的,还是从下面开始肿的。”
“头部!头部,我当时和栓子还笑话他来着,说他的头再胖可就成猪头了。”孙有珍沙哑着嗓子哽咽道。
方默南点点头道,“他现在口中不是不经常有血块出现,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了,眼睛似乎看不东西了,耳无所闻,目无所见了。”
“所以医生才让回家准备后事。”孙有珍说完,呜呜……“是我害了孩儿他爸,呜呜……”
方默南掀开被子,表姨夫上半身光溜溜的,下半身裹了条毛毯。
孙有诚一看见床上的病人,吓得退后两步,脚一软,差点儿坐地上,他一指手撑着沙发,一手指着病床,“南南,云山……云山他……”他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而方默南饶是见多识广,也倒抽一口凉气,表姨夫鼓胀的肚子上,满都是暴起的青筋,满腹青筋暴起如虫纹,骇人的很。
这是一个脾阳衰败,肝气郁勃的证候啊!
在中医里面,认为脾属土,具有统摄津液的作用,如果脾阳不足,那么体内的水湿就会泛滥,其中一个最主要的证状就会是水肿,比如有的人经常感到四肢肿胀,大便溏泻,这都是水湿泛滥的表现,服用一些补脾的药物后,这种情况就会明显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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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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