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也不吃了。”二瓜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手里半根儿火腿,狠狠心,放下了下来。
“傻孩子,这里还有,走的时候再拿走一根儿。”邱莲心里微微泛酸,山里不缺土地只是一块块零散的分布在大山各处大多数地方因为地势较高浇不上水只能看天吃饭就是好年景产量也不高。但山里人实在人情味儿浓照顾给邱莲家的地离家近也算是比较平整的好地。春耕秋收的时候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地里出产不多仅仅可以勉强裹腹。天天锅里是一锅清汤,漂着几片菜叶,看不到一点油花,配上一个乌黑的杂粮饼子的日子。偶尔炒盘野菜都是难得的美味了菜里更是少见油星。
房间没有任何的隔音效果,里边的人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贺军尧手持着筷子,眼神暗了下来,满桌子的菜突然失去了味道,虽然比这更艰苦、更恶劣的情况他都见过。但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孩子们连饱饭都吃不到,心里不好受。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祖祖辈辈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一代代重复着生老病死的自然循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生几个儿子全家都吃上口饱饭。农民的愿望很小很小。
贫穷催生愚昧愚昧滋生无知。或许糊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快乐?
山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家家天一擦黑就关门睡觉蜡烛也是过年敬祖先才能点上那么一会儿的稀罕物大家都用煤油灯。一个小小的粗碗或是碟子碗边是草搓的灯蕊火柴一划点着了真正的一灯如豆风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摇晃的那叫一个历害能让人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替它难受。像是邱莲家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灯,那是上了档次的灯了。
邱莲看着锅里的水烧开了,泡上方便面,四个孩子手捧着桶,拿着就走。“唉!你们怎么捧着就跑,仔细烫着。”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是跟人分享去了。
“栓子哥,给吃吧!”邱莲手捧着桶,悄悄地走出门外,递给了站在门边的一个黑影儿。
“嘿嘿……你咋知道俺来了。”一个年轻的汉子挠着脑袋,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狗剩都吃不饱,你这大高个子肯定也吃不饱。”邱莲脸上一抹羞红闪过,“你咋又不穿上衣,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不冷啊!快进来,坐在灶台边,这暖和。”把他摁到了木墩子上。
年轻小伙儿傻笑地看着邱莲,“呵呵……”
“快吃面,看着我傻笑干什么?”邱莲催促道。
“莲儿,谁来了。”穆惠蓉在屋内冲着屋外高喊道。
“娘,栓子哥来了。”邱莲站在珠帘扭捏着衣服边儿,细若蚊声地说道。
“婶子,是俺!”栓子把面放在灶台上,掀开了帘子站在门口。“谢谢你给狗剩的吃食。”
贺军尧抬头瞟了一眼,十**岁的大小伙子,身躯特别结实,精赤上身,这么冷的天,下身就穿了一条单裤,上面还打着补丁。光着脚丫子,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犹如铁打一般。国字脸、眉毛很粗,眼神炯炯有神,尤其是看向站在门外的小姑娘特别的亮,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郎情妾意,不过显然着丈母娘显然不满意。
你瞅着,穆惠蓉看着妮儿那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气都不打一处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说栓子不好,为人实诚,勤劳、善良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手艺,就是两家太相近 了,比她家还穷,家里弟妹也多,他又是家里的老大,这往后,真要嫁过去,还不接着受苦啊!做母亲已经很对不起孩子了,就希望她将来嫁得好。可现在偏偏,难道将来两人继续吃苦受罪。
穆惠蓉想要说什么?‘哗啦……’家里一下涌进来好多人。
“他二叔您咋来了。三叔公,您咋这么晚也起来了。”穆惠蓉赶紧从炕沿上站到地上。
“你给大瓜和二瓜的稀罕玩意儿,惊了全村的人都醒了,这不我们来看看。”邱二叔手在裤子上摩挲了好多下,双手伸了过去,“你好,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按辈分算,也是邱子这两口子的二叔。”
李庆杰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很厚也很粗糙,晃了两下,松开了。贺军尧也伸出手握了两下,松开。
“这位是三叔公,你坐。”穆惠蓉搀扶着他坐到炕上。
“他二叔,你也坐。”穆惠蓉招呼道,“你们唠,我出去,招呼客人。”家里的男人们都出来,女人们还能待得住,才怪。
邱二叔典型的农家汉子,风吹日晒,显然经常下地,黝黑的肌肤,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睛眯成一条缝,瞥了一眼炕桌上的吃食,不用惠蓉让,他一屁股坐到原来她坐的炕沿上。“你们二位是哪来的贵客啊!”(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