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建国叹了口气,招来身边的警卫员冲他点点头,警卫员上前对严嘉恩说:“请跟我来。”
严嘉恩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她深深地看了眼严建国,随即跟在警卫员后面上了电梯。电梯直接下到地下一层。
走出电梯的瞬间,一股冰冷的阴气就袭遍她的全身。
下一刻,“太平间”三个大字出现在她面前的大门上。
“严……”
“我先回去了。”严嘉恩忽然转过身按了下电梯按钮,背对着警卫员说:“张叔叔,爷爷吓唬我,您也跟着他一起吓唬我是不?大白天的偏偏带我来这里,我要去找彦。”
警卫员回到她身边,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唇瓣嗫嚅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爷爷也真是的,不知道我怕鬼啊,还让您带我来这么阴的地方……”严嘉恩继续盯着电梯的数字碎碎念,苍白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
“严……”
“电梯到了,我们上去吧。”
严嘉恩刚要跨上去,手腕就被警卫员拽了回来,只听他怜惜地叹口气,看着她:“跟我来吧。再见他……最后一面……”
严嘉恩一下就挣脱开他的手,扬起嘴角笑了笑,“张叔叔你说什么呢?什么最后一面,我听不懂。这里好冷,我们赶快上去吧。”作势她要拉着警卫员上电梯,后者却强行拽着她往前走。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越是逃避越不能解决。”警卫员说完便要推开太平间大门。
严嘉恩“啊”的惊叫了一声,身子不停地往后腿,但他始终不撒手。
“张……叔叔……我不想进去……求你别让我进去。”严嘉恩哭了出来,她不要进去,她没什么事情要面对的,她要上去找彦,她要找他。
这时,门已经打开。
警卫员不顾严嘉恩的挣扎,将她拉到了一处停尸柜前,伸手拉开了一个抽屉……
“不要——”
严嘉恩捂住脸,靠着停尸柜蹲了下来,她把头埋在双膝间,不停地说:“不要不要……我不看,我不要看!”
“起来!”警卫员也是下了狠心,有的事必须要面对!
他把她拽起来,将尸体上的袋子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
深邃的五官此刻布满薄薄的冰舞,安详地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啊——”严嘉恩没忍住,倏地叫了出来。
警卫员说:“他们是在爆炸点最外面的一间实验室找到连教授的,当时他已经晕倒,腰部以下全都烧焦了。后来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抢救,但还是来不及了。最后确定,连教授在大火烧着以前已经被人下毒谋害,火烧到他身体一部分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被人放在了实验室。那间实验室距离爆炸点比较远,而且里面易燃易爆的物品不多,才……”
“别骗我了。”严嘉恩脸上流着泪,嘴角却在笑着。“这根本就不是彦,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你们少骗我了。”
警卫员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反应,将抽屉往外又拉出一些,端起里连修彦的右手,无名指上还有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你认识吧?”警卫员的目光扫向严嘉恩的左手,她的无名指上有一枚一样的。
这枚戒指是他们决定重新在一起后,又戴上的。是当年的定情戒指,连修彦找人专门定做,世界上独一无二。
严嘉恩一直流着泪,看到那枚戒指后情绪也没什么波动,只是安静地看着连修彦,始终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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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严嘉恩,出生在四九城,爷爷是军人,有个亲生哥哥,爸爸妈妈在我四岁那年就去世了。我是我们大院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从小就跟小男孩儿混在一起,他们从没把我当成女孩儿。
四岁那年的年底,有人来我家找爷爷,爷爷看到那两人脸色都变了,立刻就轰我上楼去玩。我那时候皮,越是不让我做的事我就越要做,而且我看那个叔叔一直在看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假装上了楼,却小心地躲在二楼楼梯口,露出一个小脑袋盯着下面客厅的情况。
他们刚开始说话很小声,我很努力的往外伸脖子都听不到什么。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爷爷忽然很凶地吼了一声:“道歉就完了?我告诉你们,我严家的儿女可以为国牺牲,但绝不做你们这些人的垫脚石!”
我害怕地往后瑟缩了一下,记忆里,爷爷总是很慈爱的看着我,连说话声音都不大,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发火。不由得,心里竟然萌生了一丝期待,到底什么事能让爷爷这么生气?
“严首长,您听我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您也知道,政场如战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这个小队都……”
“滚!我不想听这些!我严建国的儿子儿媳你们都敢算计,老子还没死!还喘气儿呢!你们做这件事之前想没想过我这个老头?想没想过他们的子女,你们知道我那小孙女才几岁么?这么小就没了妈!滚——我不想在看见你们!”
我楞了一下,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发火了。
记忆中,爸爸妈妈很少在家,但每次回来都会陪着我,爸爸白天陪我玩,妈妈晚上陪我睡。有时候我还会跟他们打小报告说哥哥欺负我,每次哥哥都会被爸爸打屁股。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看到爸爸妈妈,爷爷跟我说他们是牺牲了,我也不知道牺牲是什么意思,哥哥告诉我,以后再也不能看到他们了。
我难过了好久,爷爷跟我说爸爸妈妈是英雄,他们会在天堂守护我祝福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