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琊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云霄殿的小仙童都是精挑细选的，特别讲规矩，不会无故大声嚷嚷，除非真出了大事。

想着大事可能和征煜有关，璟琊便随嘴一甩，把照仙镜扔了出去，至于这一扔究竟扔到了哪就不是他管的了，反正他也是为仙除害，然后他悄悄从草丛里走，避开灵鉴仙君和二郎神，轻松猫进了云霄殿。

“你此次下凡是否有违背天条，帮凡人起死回生？”玉帝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有些急切。

璟琊梳了梳猫毛，果然是兴师问罪的。

“有。”征煜简简单单一个字就回答完毕，完全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征煜不咸不淡，璟琊可急了，棺材脸你倒是多解释几句，说不定玉帝就不追究了。

“你糊涂啊！”玉帝甩了甩金色的流云袖，带起一阵疾风：“生死有命，因果轮回在冥冥中自有定数，你知不知道破坏阴间的轮回，违背天道是大罪！”

正在偷听的璟琊腹诽，玉帝说的很严重似的，但其实这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看地府告不告，玉帝追究不追究，凭他和阎王的交情，他相信能让阎王打马虎眼，马上撤销这次的诉状，玉帝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过去了，只是他现在该怎么找阎王才是问题。

“知道。”征煜的回答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玉帝快要给他从容镇定的模样气死：“阎王那小子性格幼稚，他因和璟琊交好便对你十分有意见，这次抓着把柄，马不停蹄就上来告状，非要我秉公执法，给地府一个交代。”

征煜见玉帝左右为难的表情，他倒心如止水，平静的拱了拱手：“我愿意领罚。”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立如劲竹的人身上，征煜下巴轻抬，墨色的眼底宠辱不惊，如同春日波光粼粼的宁静湖面。

璟琊怔怔地望着那道笼罩在日华下颀长的身影，他如遭雷轰，璟琊忽然意识到，征煜这次的劫难全是因为他。

因为他，征煜救了郑雨。

因为他，阎王不留情面，披星戴月来告状。

本来一切都是他的错，如今却要征煜受罚。

玉帝对征煜的坦然也有些错愕，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不为自己解释或者争取一下吗？”

征煜目光深邃，望向远方。

“逆天而行也好，肆意妄为也罢，既然已经做了，自然要承担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征煜神色宁和，大有天塌下来也会扛着的架势。

闻言，玉帝无奈的笑了笑，眼底滑过一丝苦涩：“我一直以为你性格沉稳，没想到却学起璟琊那家伙来了，桀骜不驯，不屑天道。”

“我心无悔便好。”征煜淡然道：“你为了天道贬碧深下凡，心里可曾后悔过？你守着天道，心里可曾难过？”

玉帝：“……”

“你如果真觉得守着天道是好，心里无悔，又何必化个□□陪在碧深身边，跟着他轮回转世。”

“晏暘仙君。”玉帝的声音忽然凝重起来，他挥起衣袖，一片金色流云晃动，征煜跟着风到了殿外，被一起扫出来的还有躲在角落里偷听的璟琊。

高耸恢宏的殿门发出沉滞的声响，紧紧合住，玉帝威严的声音从里传来。

“你救的那凡人本该进入轮回，投胎到一人家，如今他未死，那家人的未出生的婴儿便可能是个死胎，既然这件事的过错在你，你就替他投胎转世，为一世人吧，百年后，众仙自会在南天门外恭迎仙驾。”

“喵喵喵！”璟琊扑上前去挠门，不行，这件事和棺材脸无关！要罚也应该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