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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琊灵活地左蹦右跳，半边脸的动作却十分僵硬，就像是机械人，每活动一个关节都要思考一下，一猫一人你追我逐几个回合下来，半边脸竟然落在下风。

大楼的里光线十分暗，璟琊一不小心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他眯着猫眼去看，没想到地上趴着的是失踪的郑雨，璟琊喜出望外，他用尾巴扫了扫郑雨的脸，郑雨本能的哼哼了一声，璟琊松口气，能出声证明他还活着。

璟琊正准备跳过郑雨把半边脸往其他地方引，不料郑雨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嘴里还在呢喃云吞别吵我要睡觉。

喵喵？！

璟琊整只猫都懵了，这熊孩子！

璟琊越挣扎，郑雨抓的越紧，甚至一脸满足蹭着猫毛咂嘴。

半边脸全身裹得黑乎乎的，他见状先是一愣，然后咯咯笑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抬起干瘪的手指，尖锐的指甲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冷的光，宛如死神的镰刀。

情急之下，璟琊回身用爪子奋力抽了郑雨一爪，在郑雨白嫩的脸蛋上拍了个梅花印。

这一记猫拳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郑雨给抽醒了。

郑雨揉了揉眼，满脸迷糊：“小云吞？你又离家出走了？”

璟琊：“……”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时候醒！璟琊愁得毛都要掉光了！

半边脸已经无声无息地飘到了郑雨身后，注意力都放在璟琊身上的郑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甚至还半睡半醒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加上光线太暗，他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事物，只有眼前的白毛亮亮的，仿佛在黑夜中发着光。

阴冷的指甲带着森森鬼气袭来，半边脸的目标是猫，郑雨却忽然侧了侧身，稚嫩的背影挡住了璟琊，也正好挡住了半边脸的鬼手。

“喵喵喵！”璟琊发出急促的猫叫声，提醒郑雨有危险，可惜为时已晚……

“好冷啊。”郑雨苍白着脸，说话时竟哈出了白雾。

璟琊抬起头，对上半边脸森冷阴寒的目光，他的嘴角咧开，发出嗬嗬嗬的阴笑声，他的指甲点在郑雨后脑勺的位置，无需贯穿郑雨的颅脑，光是他的阴气就足以杀死郑雨。

“喵喵！”小雨！

“不冷哈。”郑雨以为怀里的猫咪怕冷，还搂紧了些，并用小手不停的搓猫咪的爪子。

郑雨帮璟琊搓毛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天真明亮的双眼渐渐失去光彩，红润的脸蛋也从白变青，最后蒙上一层灰白之色。

小雨……

璟琊无力地看着郑雨缓缓合上眼帘，小手慢慢下垂，而他也跌落在地。

“喵喵！”璟琊立起身，用软软的爪子扒着小雨冰冷的身体。

璟琊十分懊悔，如果他没有吵醒郑雨，或许郑雨就不会当他的替死鬼，如果……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璟琊的心被活生生挖了一个洞，这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疼。

神仙对于死这个词其实很陌生，尤其是璟琊这样天生的灵石，他不像其他做过凡人的神仙那样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苦，郑雨是他少有的亲密接触的几个凡人之一，他知道凡人总有一死，但这次却是他真正的体验到生死。

璟琊想过帮这个孩子治好眼睛，让他看见世界的色彩，他想过有机会就带着这孩子修炼，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当个小仙童，这样他也可以有个乖巧的仙童和棺材脸家的仙童比比了。

但是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雨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半边脸用指甲连着郑雨的天灵盖，将他的灵魂抽了出来。

郑雨的灵魂很洁白清澈，在昏暗的大楼里如同一座明亮的灯塔，闪着淡淡的光辉。

半边脸贪婪地望着郑雨洁净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