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耕心里越发的苦了:从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末期,中央政府喊了十几年的经济软着陆,到最后还是生生的硬砸下来的,对于不断上涨的物价,中央政府管控了没有?当然管控了,但政府调控行为作为一只“有形的手”,只能是“疏”而不能“堵”,更多的还是要依照市场这只“无形的手”的规律来办事,十几年的通胀?一直到下个世纪的下一个十年,工业原材料的价格都上涨成了什么样?
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更加惊世骇俗了,陈耕解释道:“咱们国家的改革开放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事业,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行,没有任何可供借鉴的经验,所以中央政府不能任由物价这么一直涨下去,可就目前来说,中央政府也不知道在保持当前经济发展趋势、保持改革开放的政策不变的前提下,什么样的经济措施更好一些,一切都要靠摸索,所以……”
不用陈耕说完,大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咱们国家实行了几十年的计划经济,这才刚刚向市场经济过度,一切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摸索当中,中央政府没有可供借鉴的经验,自然也就没有应对此类“高增长、高通胀”的经验,既然是在摸索中前行,谁又敢保证中央政府的措施是正确的、有效的呢?
“上面直接下一道命令不就行了?”张向阳小声嘟囔了一句。
“行了,你就别丢人现眼了,”陈耕哭笑不得的道:“如果政府随便下一道命令就能解决市场问题,那还要改革开放做什么?”
张向阳张了张,似乎是有些不服,不过却是什么也没说。
“我们不说未来的10年里都保持这种‘高增长、高通胀’的经济态势,就说未来5年……不,3年吧,如果未来的3年内国内的经济都保持这种态势,对咱们的企业发展的影响就太大了。”
“对咱们有影响,对其他企业也有影响吧?这个影响是全盘性的,又不只是局限于我们一家,要涨价就大家都涨价,这么一算其实也就扯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谁能够在这个时候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控制好成本、控制了原材料的价格,不就能够有更多的优势和后手么?”
“说的简单,原材料都在涨价,成本哪是那么好控制的?难道你让原材料供应商赔本把原材料卖给我们?起码在国内你别想找到一家。”
“国内找不到,不代表国外找不到啊……”
“国外?嘁……国外的那些老外一个个精的不行不行的,沾上毛那就是猴子,你指望他们能做赔本的买卖?”
“等等!”
陈耕忽然一个激灵,打断大家正在进行的讨论,两眼囧囧发亮:“你们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贺永清以为自己的话让老板不满意了,结结巴巴的道。
陈耕摆摆手:“你的话给了一点灵感,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哦……”贺永清迟疑了一下,看老板的样子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咬咬牙:“我说,老外一个个精的不行,沾上毛就是猴子,他们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没错!就是这个!”不等贺永清说完,陈耕就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就是这个!糊涂了,我怎么早就没想到?”
老板这不会是……被刺激的失心疯了吧?看着失态的拍着桌子大笑个不停的陈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些担忧。
“小陈,你没事吧?”唯一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开口的谢老爷子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放心,我真的没事,”陈耕连连摆手,这会儿,他也把情绪控制的差不多了,对谢老爷子、同时也是对大家道:“大家放心,我真的没事,嗯,我要先谢谢你,永清同志。”
谢我?贺永清到现在还没醒过神来呢,听陈耕这么说,人都要快傻掉了。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快要傻掉了。
“就是谢谢你,”陈耕点点头:“你的话提醒了我,咱们国内的工业原材料和金属的价格很高,可不代表国外的同类型原材料的价格也很高啊。”
“你的意思是从国外进口?”谢老爷子皱了下眉头:“小陈,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啊,先不说咱们有没有这个进出口资质和足够的外汇,只说价格,我记得日本、欧洲和美国的钢铁、铝锭、铜锭的价格似乎比咱们国内的也低不了多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