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笑笑。她自然不止是替老太太跑腿的。
忘忧自觉得领了丫头们退出去,合上槅扇,自己守着。
阮清雯坐下来,说:“我方才去向老太太请罪了。只说那对钗子是我的。”
阮清沅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与聪明人合作便是这般省力。
“老太太直言。如何将将能用三十多两银子就可买到一对帝王绿的钗子。”清雯淡笑,帝王绿的翡翠便是比起祖母绿都来得名贵。
“我只道不知,便言及大约是那掌柜看在我送去的首饰不算太差的份上,便饶给我这个大便宜。”
老太太一听闻今日的事情。就大概猜到这对钗子是有问题的。杨氏对庶女一向苛待,阮清雯又怎么会有余钱去置办这等首饰。
老太太当即便问她是用什么首饰去换的,得知是她用了宋姨娘留下的一整套赤金镶红玛瑙的头面去换来的时。更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姨娘只给我留了这一套首饰。只是孙女觉得,这红玛瑙太过明艳。如今孙女儿吃了两年斋,却不是很爱这等宝石了。且留着姨娘的东西,恐爹爹和母亲看了心头不愉,孙女儿这才自作主张拿去换了一对翡翠钗……”
阮清雯当时在老太太面前这么说,一番话断断续续,讲得十分可怜。
“母亲如今忙着二姐姐的事,我实在不想让她为我太过操心,谁知道……谁知道这回却害了二姐姐……”
说罢就哭起来,满是害怕和悔恨。
阮老太太在心中叹气,阮铨和杨氏厌弃宋姨娘,自阮清雯回府后更是对她不闻不问,阮老太太想想便觉得有气,杨氏再怎么手指缝把地紧,却也不该如此吧,好歹她们阮府的小姐,如今也说定亲事了,竟连好好的首饰戴出去见人都没有,还要她自己想办法张罗!
简直让她都没脸了……
这小丫头才多大年纪,一套红玛瑙头面换来的东西,竟敢以此充好,也不知是哪个黑心眼的掌柜!
而那对钗又怎么会到了阮清霜的头上?阮老太太心里自然清楚,她这爱抢庶妹东西的毛病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简直不知所谓。
老太太再怎么偏疼杨氏母女,却也知道不能这样不分是非,她毕竟是阖府的家长。这要让阮清雯未来的亲家知道了,她还怎么抬头做人,让人家还怎么敬重阮府。
“你且放心回去吧,这事我自然有定夺。你姐姐敢去找你闹,让她来找我!”
阮老太太话说完,清雯才似定神般,感激地向老太太行礼退下。
这一招先下手为强的确很妙,阮清霜还正卯着劲要找她麻烦时,她已经在老太太面前落下了一个可怜被欺的印象。
她终于想起阮清沅当日告诉她的话:无论杨氏和清霜怎么横,老太太偏疼谁,谁才是赢家。
清沅笑看她,说:“这件事,三姐姐可以不用顾虑二姐姐的刁难了。只怕老太太允诺你的,不止如此吧。”
清雯点点头,这些天心里也头一次有了欢喜,老太太承诺她,将会给她一笔添妆银子,其余的首饰衣料,杨氏不肯办的,都由她来补齐,末了还看着她素净的打扮,光溜溜的发髻说:免得她寒寒酸酸地嫁出门去。
“三姐姐可心疼?”清沅问她。
阮清雯摇摇头,她早就说过,管他什么东西,就得用在值当的地方。
虽说自己折了一套首饰进去,而就算今日的事情恐怕也不能让华阳伯夫人完全厌弃杨氏母女打消结亲的想法,可是她到底心中存了疙瘩。
只要时间一长,这疙瘩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