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雯对他笑笑,“不知表哥喜欢哪幅扇面?”
“徐熙所绘《豆花蜻蜓图》,夏珪的《烟岫林居图》和《遥岑烟霭图》,我皆以为十分耐人寻味。”
他这话时颇有两分放松,不见适才讨论制艺时的专注和刻意,可见是平日也十分懂画惜画的,并非随意搪塞清雯。
清雯有些讶异,又带了两分害羞,“真巧了,我曾临摹过《豆花蜻蜓图》,只是心中境界未达,总是欠了两三分火候,若下次得了机会,还想请表哥指指……”
杨廷隽便又接过话头同她谈论起画来。
阮熏适才觉得自己稍稍有些丢脸,又觉得自己插不进他们的话里来了,便对着清沅挤挤眼,似乎有些抱怨的意味。
清沅抿嘴一笑。
阮清雯倒真是不见从前身上半的畏缩怯懦之态,对着几个男子,谈吐言论也十分得体出众,她虽样貌上不如清霜两分,却也不是个绣花枕头,怪道前世的华阳伯世子对她喜爱有加。
清沅又感觉到两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像浇了冰块一样冷下来。
这个瞿竞溪什么意思,他算什么人,也好这样直勾勾朝自己看?
且等着吧,等犯到她手里,她定然让他好好尝尝自己的手段。
垂下的右手里的帕子被狠狠捏了捏。
现在的自己还真没有办法……
那边瞿竞溪只看了两眼,便又转过头来,正想着是时候该走了。却听见清沅先他一步开口:
“三姐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还得去南岗子街。”
清雯顺从地头。
清沅坐在里侧,自然是走在最后一个。
“阮姑娘……”临近下楼梯,她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心的嗓音。
阮清沅略微带着不耐烦侧转过身去,见到瞿竞溪有些局促的站在她身后。
“瞿公子想什么?”
阮清沅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和善。这是她这辈子头一次和他讲话。
哪怕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瞿竞溪愣了愣,“我……不知姑娘是否对在下略有不满?”
其实这一都不像他会问出口的话。
他瞿竞溪在京城的青年才俊中一向以风度出众,洁身自好闻名,甚至曾被人指摘过分清高,目下无尘。他其实不该在意一个闺阁女儿对自己的态度。
只是,今天却突然很想问一问。
好在清沅的表情还不算太讥诮。
“我少不更事,也许有什么地方让您误会了。我对您没有任何不满。何况我想我的任何观感,都不应该成为您心中的芥蒂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