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岳氏领着凌静娴来了。
岳氏红着眼眶一脸委屈地诉苦:“......二爷带了妾室和庶子回来,儿媳并未苛待。不过是昨日说了几句,二爷便不高兴,冲儿媳发了一通脾气。娴姐儿护母心切,和二爷顶撞了几句,二爷一怒之下,竟打了娴姐儿。可怜娴姐儿几年没见过父亲,日夜盼着他回来,谁曾想见了面就是这般光景。婆婆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说着,便用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凌静娴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祖母。
细细看去,细嫩的俏脸上确实有些红肿。足可见凌二爷气愤之下,用了不小的力气。
凌老太太不愿过问庶子房里的事。
岳氏嫉心重,说话又尖酸刻薄,见凌二爷带了妾室和庶子回来,哪有不闹腾的。凌二爷若不是气狠了,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不过,凌静娴脸上指痕未褪眼泪斑驳的样子也着实可怜。
凌老太太叹口气安慰道:“行了,你们母女两个都别哭了。明日老二来的时候,我自会说他几句。有再多的气,也不该撒到娴姐儿身上。姑娘家脸皮最嫩,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手劲。”
岳氏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了谢。
凌静娴央求道:“祖母,父亲待我和母亲冷淡,也是因为聚少离多的缘故。过几日,父亲就要离开定州,求祖母让我们母女也随着父亲一起走吧......”
“住嘴!”岳氏急急地打断凌静娴:“尽是胡言乱语。若是我们都随着你父亲走了,岂不是不能在你祖母身边尽孝了?这种万万不准再说了。”
凌静娴委屈地不敢吭声了。
岳氏又歉然地看向凌老太太:“娴姐儿还小,说话多有不周之处,婆婆别放在心上。”
凌老太太活了七十岁,早已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岳氏母女的这点小把戏,淡淡说道:“娴姐儿说的也有道理。夫妻两个各居一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明日我就和老二好好说一说,让他带你们母女两个一起去任上。”
岳氏心中一喜,口中却道:“这可如何使得。二爷一直奔波在外,儿媳理当代二爷留在老宅里伺候您。若是说要走,二爷第一个就不乐意。”
凌静娴又不失时机地低声咕哝:“娘,大伯母不是也没留在老宅么?”
声音不大,正好够凌老太太听见而已。
凌老太太心里有些不悦。听听这话音,不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才是怪事。看来,岳氏早就生出这份心思了。
亏岳氏有脸和长房攀比。
凌大爷是正经的四品官,在京城多年,置办了府邸住处,算是落地生了根。平日公务繁忙,和各府来往应酬少不了要孙氏出面。
凌四爷不过是个区区的县令,身边有妾室伺候着也就足够了。岳氏这个正妻,留在老宅里伺候婆婆才是正理。
如果岳氏真的想走,大可以明说,凌老太太心中不高兴,也不会拦着。岳氏偏偏这样耍弄心机,可就令人心里不痛快了。
凌老太太沉了脸,声音里透出些许冷然:“你们母女想随着老二一起走也是人之常情,我没打算拦着你们。扯到长房是何用意?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人以为我这个老婆子这几年苛待了你们二房?”
凌老太太当家多年,极有威严,此时板着脸孔毫无笑意,岳氏母女顿时心里发憷了。
岳氏和凌静娴不约而同地张了口:“婆婆(祖母)请息怒......”
凌老太太没心情听她们母女啰嗦,不耐地挥挥手:“我有些乏了,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岳氏只得无奈地领着凌静娴告退。还没等两人走出内堂,就见墨葵笑着进来禀报:“启禀老太太,九小姐有事求见。”
号称“有些乏了”的凌老太太立刻说道:“快让姝姐儿进来。”
岳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