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代因为挂心马车内的凤栖,不想误伤了她,便一跃下了马车,那四名秘卫紧追不舍,掌风招招犀利如风如刃,打向苍云代的致命处,毫不留情。
苍云代又岂是好相与的,他的武功本就高,世间难有几人是敌手,应付这四名秘卫虽有些吃力,却还不至于如何狼狈。
只是这四人虽然招式犀利,却像是没有取他性命的样子。
突然,从暗处再次闪现出几道黑影,黑影呼啸而过,袭向莞香木的马车。
南瓍玉勾唇一笑,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马车内的凤栖。
哼,她说过了,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苍云代带走凤栖呢。
苍云代也注意到了那几道黑影,他抿唇一看,却没有什么动作,依旧迎刃有余地对付着那四名秘卫,只是注意看的话可以发现,他下手的动作快了许多也狠了许多。
事情似乎出乎了南瓍玉的意料之外。黑影分明是照她计划的那般接近了莞香木马车,掀开车帘就要进去将凤栖带出来了,可突然横生变故,刚刚靠近的黑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落下马。
跟在他身后的黑影因此滞下动作,现出了身形。
突生的变故让南瓍玉的计划泡汤了,南瓍玉有些气闷地看向那个立在马车外的男子。她认得那个人,凤栖与她说过,那个人就是苍云代的隐卫,溯紊。
“可恶!”南瓍玉心中愤恨,打向溯斐的长鞭瞬间又快了几分,也犀利了几分,溯斐稍稍有点不注意防备,身上就会留下几道口子。
苍云代很明显没有与他们在纠缠下去的兴趣,没耗多少工夫就将那四名秘卫解决了。
眼见苍云代轻轻松松地就脱了身,南瓍玉再顾不得溯斐,长鞭一甩,扬鞭向苍云代而去。
“苍云代,你凭什么带走凤栖?”南瓍玉再也不管了,直接大喝出声,“凤栖那么爱你,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她的整个人生整颗心都给你了。可你呢,你又给了她什么?除了无尽的伤害和等待,你还能给她什么?”
苍云代突然就顿下了脚步,清冷的眸光在直直地看向马车,仿佛能透过遮挡的车帘看见里面那个永远沉睡的人儿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给她什么?我能给的,如今她都不要了……”他想过给她世界,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可如今她什么都不要了,他还能给什么?他什么都给不起了。
她都不要了。南瓍玉听着这句话,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苍云代走近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是啊,无论苍云代还能给什么,凤栖都不要了。她用了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实惩罚了苍云代对她感情的慢待。
从今往后,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悲欢喜怒,生离死别,全都与她凤栖无关,全都要他苍云代独自一人承受。这是凤栖的爱而不得,也是凤栖的狠心绝情。
凤栖,你赢了呢。
溯斐见世子入了马车,溯紊也隐了身形,而南瓍玉更是不言不语,他抿唇,走向莞香木马车。在越过南瓍玉的那一刻,他似叹似息的声音从南瓍玉的耳边传来,“玉公主,其实我们世子他,心里也苦。”
凤栖公主心心念念了他们世子那么多年,他们世子又何尝不是?凤栖公主的爱世人皆知,可他们世子的情又有几人问津?
其实打心里溯斐是在为苍云代不值的,毕竟他自小跟在苍云代身边,又是贴身伺候的明卫,瑾王府中最熟悉苍云代的人就数他了吧。而苍云代这么些年来对凤栖的感情他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多少个夜里的相思,北苑书房的灯亮到天明,多少个日子的担惊受怕,玉梨花开了又谢,世子的情,世子的相思,世子的苦,他都看在眼里。
南瓍玉抿唇,直直地盯着莞香木马车紧闭的车帘就是不说话。
溯斐坐上马车,马鞭一扬,车轮咕噜噜再次动了起来。
“公主,要拦下吗?”一旁的侍卫问道。
南瓍玉盯着马车看了一会,安静地摇了摇头。她其实也没有想过能将凤栖带回南隨,就是能,事到临头,估计她也不会这么做,她太了解凤栖了,南隨不是她的归宿,更何况凤栖从来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苍云代。
南瓍玉带来的人给溯斐让开了路。溯斐回头看了南瓍玉一眼,随即一扬马鞭,呼啸离开。
南瓍玉静默地看着莞香木的马车行远,知道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南瓍玉才轻声叹息了一声,跃上坐骑,与南隨的众侍卫一同离去。